手臂上阵阵刺痛,叫她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不再是她所了解的世界,至少此时再回味坠入黑暗以前那沧桑的原话,“仙缘”仅仅两字足以贯穿一切,也许要她接受仍有些牵强,但至少能更容易去解释为什么一块四方的紫物能将她从组织里带出来,为什么一副不借助任何补助的面具能稳稳戴在一个人的脸面上,还有为什么有人可以仅仅凭借手指一弹就能让她负伤!
当然,她仅仅是半信半疑的暂且接受这个可能,这份现实罢了。
“那就比一场。”
答应的爽快,她哪里知道这个少年是在试探她,双眼微微一眯,算计她所能算计,接着再机械开口去补充:“近身博弈。就是所谓的拳脚论输赢,无论结果如何,衣服我都会还你,只不过,你输了,就必须无条件的负责我一个月的衣食住行。”
面具下那精致的五官似乎应苏白附带的条件而隐隐在纠结着,近身博弈或许他还能理解,毕竟早已给苏白冠下一个故意隐藏境界,可衣食住行又是什么?冲着那对空灵的眸子捕捉再三,他还是看不透她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好像里面压根就没有住着活人的灵魂。
罢了,反正比试的时候,逼她显出真本事即可,若当真是个魔修,这阑夫山必定有什么阴谋须得留神。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才迟迟应声:“这有何难。”
简洁,明快,就两字当即从她口中道出:“开始。”
不待少年反应过来,这看似羸弱的单薄身板竟敏锐出拳,用的还是左手!
可能是因为毫无征兆,更可能的是因为这对空灵的眸子里没有发动杀机,最多是少年对所谓近身博弈从来陌生遂不及防。所以,这拳头还是狠狠的砸在了少年白皙的耳侧,同一瞬又被右手卡住后颈往前一带,拳头落下的同时,腹部也被狠狠的撞击在了苏白顺势而屈的膝盖上,左手又紧追着在他后脑勺砸了一砸,顿时少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晕目眩。
若是换了一般人也早求饶了,少年毕竟是有几分傲骨的,当即稳下状态,重心向下,右腿一抬,向苏白的左腿扫去。
此时苏白的右腿屈膝还未曾来得及放下,底盘不稳,着了少年这么一扫腿,失去平衡的她立即抽身,少年才得以完全抽离死死的禁锢。
那耳晕目眩还迟迟萦绕在脑海,再不敢轻看了苏白。
一刻钟之后,随着少年对她的拳法脚路的熟悉,应对起来也越显轻松,化被动为主动,看得出少年天分不错,很是上道,学的快。反倒是苏白,则相对变得被动起来。
他右拳擦着苏白左肩落空,不得不得承认苏白的抗击打能力远远超过常人所能及,此时她的双腿差不多是青紫遍布,右腿明明伤得最重,却还能在这一瞬借助着右腿下重心及时的闪过他重力袭来的拳路。
少年拳落空后,便急忙收回,他不得不防备苏白趁着空隙对他痛下狠手,影藏在面具下的唇角溢的血一半是内伤,一半则是因苏白狠手吃痛自己咬破的唇角。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场“比试”叫他学习了太多,苏白的拳脚路数并不是他见过最好的,但是仅从不借助内力法宝而言,这无疑是最优秀的。完全依靠最基本的搏击技巧,带出最大的伤害。也不得不承认,抡着膀子上阵,是件有趣的事情,远比枯燥的斗宝斗法来得快哉得多,至少在这一层面上,没有那境界悬殊所带来的压迫感。
不知为何,打着打着,他竟忘了初衷的试探之意,心中隐隐约约又浮现起那莫名的相熟,生出一些连他也弄不清源头的好感,好似觉得不必去了解,就能断定面前这人是绝不可能为祸人间的,若是她,必定是个正派修士。不过碍于拳脚相向,他来不及去细想这些,比斗之间哪容分神?
两人的对打全神贯注,都没有察觉到灌木里还有一双流光熠熠的桃花眼正眨巴着,看戏。
汗珠沁湿了血衣,痛觉充斥着她的神经,她知道眼前的少年也不比她好过。
藏于灌木之后的那对熠熠的眸子微微一眯,好似在笑,紧盯着她两。
两人虽说个头差不多,但就体质而言,少年是更甚一筹的,毕竟此子从小就给灵丹妙药养着,没有可比性。
就狠厉而言,他是不及女子的,可能他当真不愿意取女子性命,落拳下腿的位置总是择着伤害不大的地方去,不像女子下手的这么没顾忌。
可事实上越是“弱点”人反倒越会去防范,反之相对无关紧要的地方才常常容易下意识的忽略,所以,他的拳脚更容易击中目标,而女子的路数自然落了下乘。
不过在鼎鼎大名的阑夫山中,正逢十年一度的论证大会时,有人特意跑来这般“比试”,倒真是稀奇,真稀奇。有意思,有趣至极。
桃花眼的笑意更深了。
一阵绵延的柔风好似拉起一条系在山腰的飘带,轻轻的穿梭在树林之间,带来了些许凉意。
此时苏白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看似儒雅的少年拥有着超常的体质,耗得越久,情势对她越无利。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自己体力落下风之前,搞定他。
想到这,一双空灵的眼微微有了变化,少年并未察觉。
苏白一招声东击西,假意两发蓄势的强击竟是为了掩饰紧接着使出的这一招“跨下踢”!
那力道,还不轻!
一凄惨的闷哼,少年当即倒地,痛不欲生屈做一团,面具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