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迈入旋照期后,布衣子为她进行了正规的传承仪式。
所谓传承仪式,简单的理解就是将弟子上报于祖师,叫天地晓得这个人是你的徒弟。
当然,这仪式是必须的。
鬼谷多出法奇才,就是继承了这所谓的‘名号’,有了上位者加持,弟子才能习得了师门独技。
这仪式只说正规,却不繁琐。
与咒文做媒介,引上位者的加持牵引到苏白身上。
不需要八字,再说来自异时空的苏白也没有八字可报,布衣子上报时也就只挂了徒弟的号,这号还是当日里要做仪式时才起的。
号为:央石。
看似随意,这号却是布衣子思及良久才捡下的字。
取苏姓草头,作三,与白字一撇头,作一,合四,添师承一画为五。再看苏字五行为木,白字五行是水,斟酌再三,布衣子才敲下个石字。
石为五画,五行属金,金能生水,水能生木,再寓意一个‘金’‘石’为开。
土为中央坐,央亦为五画,却能生金,故取来作首字。
央石央石,合着也像他的徒弟,执如顽石,惟愿屹立中央!
这便是央石二字的由来。
修行之人,俗家名字多数是不兴记挂的,故而师傅会给弟子起个号,此号代表着弟子入门后的新生,与记名或俗家弟子不同,这些拥有名号的弟子某种意义而言,是属于修真界不在红尘中的。
不说远的,只说布衣子,他便是一个旗帜性的典型人物,俗家名字他早已忘却,号便是人,人便是号。
如今苏白有了师传名号,许是还未从之前极静状态中走出,听着布衣子说往后她只能是央石时,未曾有什么念想。
或许得等一阵子,等她慢慢调整过来,从‘我,不是我’中走出来以后,于她向来珍视的名字,或许那时或多或少都会有眷恋吧?
既已正式传承,也就是说从即日起,苏白可以开始学习法奇门,例如那本《玄罡斗戊奇经》,可以学的,太多太多。
得了名号,布衣子并不着急授她旋照期功法,是要她先缓一缓,将‘自我’再给找回来。
如此,他便开始讲起新课来。
“民间常有拜家仙的做法,如拜炉神、灶神,此二神属火,能控制温度,有时铁匠手握烧红的铁器总有失误时,如若不小心,便灼伤不轻。须知铁匠便是靠这一双谋生计,若是双手灼伤,活计又该交与谁做,生机又如何维持?故而,便有铁匠供拜家仙,如灶神、炉神,诚念咒语,便能手握高热,却不会烧伤、灼苦。”
说道这他问苏白:“央石,你可想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苏白应思,片刻才答:“想。”
“想要就对了。”布衣子点点头,又道:“央石,兵器之中,你以为何强?”
她又应思,毕竟三月时间不去思考问题,一时间难免较从前迟钝太多。片刻后,才回道:“各有所长,皆有其短。所谓最强,关键有二,缺一不可。其一,兵器硬度亦或是韧度为上等。其二,使用者与兵器的契合度为最高。”
“其一不完全。你所说的硬度、韧度,那是寻常器量的规划。如今你央石已是修真者,接触的兵器也绝非凡品,小到材质用料、阵法纹刻,大到品阶灵性、威力功能,等级才是它的界定。即便是随手拾来一片枯叶,有境界的人都能让它寻常凡器中无坚不摧,无韧可比。”布衣子只赞许一半。
她记下了。
只听布衣子又道:“央石,你说你想要一件趁手的兵器,可你却并不了解修真界的兵器,如何能确定你那些旧念里觉得趁手的,是否又合适于你?所谓修真既是问道,不知,便要问,不明,便得悟。虽为师并非器宗门派出身,可炼器基础为师还是有一套的,你可听好了,为师这就开讲!”
这一课,虽说只是基础,却久久细说了四五个时辰。
细到过程如何,突发如何境况该如何应对等等,可说是是将布衣子从前摸索与实践的过去经验一字不漏的教与苏白。
毕竟久久无思,这突然之间的知识普及竟第一次叫苏白听得吃力!
好似诚如三月以前,她料想只怕到忘无可忘那会,大脑就得滞缓,果不其然,这四五个时辰的课说,零散散她尽力的专注却只能回想其中浅浅三四分。
布衣子许是没有考虑到苏白可能的迟缓,毕竟苏白的记忆力从未叫他失望过,这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只管将要讲的一次说罢,反正回头他这安静的徒弟总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故而,这一说,便是忘了时间,跨过了早过点的饭时,洋洋洒洒多少年心得,管是一边讲一边解,心中还早已定下,回头便紧追实践课去。
只听一句:“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先吃饭,吃饱了你随意转转,回味一下为师今日所说,两个时辰后,随为师实践炼器。”
应了是,布衣子留下最后交代,便又出谷去打酒了。
“这顿饭是奖励你三月努力理想的迈入了旋照期的成果,饭菜备的早,都这会了,拿去温一温热一热,再吃。你许久未曾进食,定也想念五味,先将就着调解嘴馋,等回头你炼出第一把合格的武器,为师带你出谷,去吃一回新鲜的,也见见人气。”
她师傅人早已走远,苏白脑海却好似搅翻的浆糊,仍杵在原地,还在艰难的回忆着那套漫长的理论课。
两时辰后,布衣子如约而归,从储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