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肖天健那边也无法压制住城上守军的火力,刘宗敏扭头看看身边的这些弟兄,只见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惧之色,刘宗敏心知今天这次攻击又算是作废了。
李自成眼看着陇州城上守军炽烈的火力,又看到刘宗敏所部在城下伤亡惨重,于是心中哀叹了一声,只得下令鸣金,将刘宗敏一行从前面召回。
刘宗敏提着他的铁锏,率部撤了回来,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大步走到李自成面前,单膝跪下对李自成请罪道:“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建功!还请将军责罚!”
李自成上前托起了刘宗敏,拍拍他的肩膀对他问道:“伤的如何?”
刘宗敏看看自己肩胛还有右胸上的那两支断箭,摇摇头道:“不碍事!皮外伤罢了!守城的官军火力太猛,咱们还是靠不上去!”
李自成点头道:“你下去裹伤吧!这事儿怨不得你!只是咱们没有想到,陇州城的守军居然还有如此强悍!”
刘宗敏恨恨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城上正在欢呼的那些守军,被人搀扶着走到了后队,包扎他身上的伤口去了。
刑天军的人也都有些泄气,同时又都有些震撼的感觉,像今天这样惨烈的攻城战,他们可以说都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只有炮队出战,他们没有亲临城下,但是也都有一种如同身受一般的体验。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义军的兵将倒在守军强大的火力下面,而他们义军的反击却显得是那样的无力,他们不敢想象假如让他们上去的话,能不能做的比李自成那边的人更好一些,这会兵阵中的气势便有些衰落了下来,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正在退下来的炮队。
肖天健也一直在关注着前面的战事发展,当看到李自成麾下的兵将以如此方式攻城的时候,先是被这样惨烈的场面震动了一下,接着便心中暗自摇头苦笑了起来。
义军到底还是农民军,虽然李自成他们也已经造反数年时间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未形成有效的攻坚能力,充其量还是只能被称作流寇,今日一开始攻城,他们便将农民军的劣势尽数展现了出来,除了依靠这种近乎于人海战术一般的手段之外,基本上这样的攻城办法,实在是让人有些气短,如果仅凭这样的办法想要攻入陇州城的话,别说陇州城还有两三千防守的兵力和大批守城的火器弓弩了,即便是只有千八百人,李自成想要用这种办法攻取陇州城,恐怕不死个千八百人,都很难攻上城头。
看着灰头土脸率部撤回来的黄生强,不待黄生强请罪,他便立即说道:“黄哨将不必多说了,暂且退下休整,此事于你无干!速将伤员送入医营救治!下去吧!赵二驴!”
黄生强微微有些感动,本来他今天是想要在两军面前露一刷子的,但是没成想不但没有能露脸,反倒被守城的官军的火炮打了个灰头土脸,还损失了一门弗朗机铜炮,虽说他也取得了一些战绩,但是比起预想中的战果,他取得的这点战绩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肖天健交代,可是回来之后,肖天健却根本毫无责怪他的意思,这让黄生强心中好受了一些,于是赶紧拱手接令,带队退到了阵中。
“属下在!”赵二驴一听到肖天健叫他的名字,于是立即跑了过来应声道。
“你带人去将把那门坏掉的炮拖回来!”肖天健用马鞭一指阵前被守军炮火催翻的那门弗朗机炮对赵二驴吩咐道,眼下他们正是要攻城之际,一门弗朗机炮对他们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而这门弗朗机炮只是被守军的炮弹掀翻了,可能并未彻底报废,所以肖天健舍不得就这么丢掉这门炮,于是便派赵二驴带人去把这门散架的弗朗机炮抢回来。
“遵命!”赵二驴扭头看了一下阵前那门散架的弗朗机炮,不敢说不,立即答应一声,转身点了几十个他麾下的精干兵卒,带上了绳索飞身奔出大阵,冲到了阵前,将绳子绑在了散了架的炮身上,又捡拾了地上那些散落的子铳,喊着号子朝回拖了回来。
守军看到他们想要抢那门被打坏的弗朗机炮,岂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得逞,杨玉麟冷笑了一声,立即命城上那两门将军炮开火,轰杀这几十个抢炮的变民军。
两声轰鸣之后,两颗炮弹疾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城外的地面上,沉重的铁弹落在地上之后,立即又被地面弹起,继续朝着前面疾飞过去,反复的在地面上起落了两次之后,一颗弹丸直撞入到了赵二驴所率的人群之中,先是穿过了一个兵卒的腰腹,将这个兵卒拦腰撕裂,接着又朝前飞过一个兵卒的大腿,直接削掉了这个兵卒的一条腿,这才落在地上,又滚动了几米远,才停止了它的行凶。
赵二驴惊得一颤,立即招呼手下抢了那两个伤亡的弟兄,拖着那门散架的弗朗机炮奔回了本阵之中,而这时那个断腿的兵卒却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疼的厉害,眼看也已经不行了,气的肖天健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马鞭。
肖天健让黄生强检查了一下这门弗朗机,黄生强回报道:“启禀将军,这门炮还能用,只是炮架被打散了架,再造一个炮架便还能用!”
肖天健这才舒服了一点,为了抢回这门炮,他又付出了两个手下的性命,要是这门炮又废了的话,那么他这回就赔大了。
初战不利,让李自成和肖天健两边的兵将们都有些泄气,肖天健下令部下就地休息,招来手下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