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的距离,在骑兵脚下实在是算不了什么,虽然他们加快了速度,但是为了应付接下来的大战,这两千官军,还是保持着一定的速度,保存着战马的马力,但是在队伍之中,那种散漫的气氛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一个个兵卒都带着一脸的骄横,在马背上调整着各自的兵器。
关宁铁骑装备质量恐怕是在当今世上最为精悍了,在朝廷无数银钱的堆积下,他们比起一般的官军来,基本上做到了人人有甲,而且全部清一色的都是铁盔铁甲,防御力相当高,这也是他们这些兵马敢于阵前冲阵的本跟所在。
而且他们配备的兵器也和其它骑兵多有不同之处,在关宁铁骑之中,配发最为普遍的兵器不是普通骑兵常用的刀矛马槊抑或是夹刀棍之类的冷兵器,在朝廷无数的银子投入之下,关宁铁骑基本上全部实现了热兵器的配备,绝大多数兵卒手中都提着一杆长杆的三眼铳,临战冲阵之际,他们常常使用的战术就是先在接敌之前,以三眼铳连续朝着敌军阵列施放,在用密集的铅子打散对方阵型之后,便挥师压上去,将三眼铳当作长柄铁锤这样的重兵器使用,抡开了一通猛砸,往往使得敌军顿时大乱溃败下去。
而这样的战法,虽然在面对极其凶悍的后金鞑子的时候,不见得能起到作用,起码他们关宁铁骑也算是当今世上唯一敢在野外和建奴正面交锋的一支兵马,所以在用这样的战术对付起装备低劣的流民军的时候,可以说屡试不爽,风战必胜,就连前些年在流民军之中装备最好的高迎祥所部的少有的数千重骑兵,在对上他们的时候,也照样是被打得丢盔弃甲。
所以凭借着这样的战绩,这些关宁兵在听闻了刑天军正在朝他们逼近过来的时候,一个个毫不紧张,在马背上一边行进,一边开始取出腰间的药葫芦,开始为手中的三眼铳装填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间跃起了一面猩红的大旗,随着官军的行进,一排排顶着各色翎羽的兵士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拦住了这支官军的去路。
两军的夜不收和斥候们此时终于开始收拢了下去,纷纷抢了自己伤亡的袍泽们,开始退回到了本阵两翼,纷纷下马喘息了起来。
在两军尚未接触之前,这些官军的夜不收和刑天军的斥候们早已在两军之间相互小规模的频频交手了数次,让这些骄横的官军夜不收们惊讶的是这一次他们居然在和贼军的斥候接战之中,居然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虽然几次交手下来,他们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这支贼军的斥候表现的也并不差,始终都在不断的对他们进行着试探性的攻击,也始终都压制着他们这些官军的夜不收,使得他们无法太超前深入,窥探刑天军的部署,以至于虽然他们查知了刑天军正在朝着官军迎头撞来,但是却始终都没法突破刑天军斥候的警戒幕,接近到刑天军主力之前探查军情,这样的表现让这些平日里骄横习惯的关宁军夜不收们大为惊讶,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逐渐的收缩搜索线,保持相互之间的距离,以免被刑天军的斥候突破他们,接近到自己的主力兵马附近。
而眼下两军已经接近到了目视距离之后,他们的任务也就都结束了,纷纷拨转马头,相互叫骂了几声撤回了本阵之中休整。
祖宽提马来到了军前,朝着刑天军列阵的方向望去,但是随着他的视线扫过对面刑天军的兵阵之后,他脸上一路行来所带着的那种轻慢表情也逐渐的收了起来,渐渐的换上了一副整肃的面容,就连松着的双肩和腰身,在这个时候也绷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