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刑天军之中一个军官的大吼:“投弹!”之后,最前面的一排刀牌手们当即便又一次振臂朝着前面抛出了一堆的铁弹子,不多时便听得在阵前的官军骑兵之中发出了一声紧着一声的轰响,顿时便又有一大批官兵连带着他们的战马发出了一片惨绝人寰的惨嘶悲鸣之声,纷纷翻倒在了地面上。
受伤的战马一时未倒,但是一个个也都满身是血,再也不听马背上骑士的招呼了,疯狂的悲嘶着,在阵中狂蹦乱跳了起来,将背上的骑兵掀下了战马,然后疯狂的乱窜了起来。
如此一阵贴霹雳弹的反击,顿时便将冲至刑天军阵前的这些官军骑兵炸了个人仰马翻,虽然关宁军傲气十足,也颇为敢战,但是到了这会儿,却还是开始无法抑制的发生了混乱,有人惊恐的望着身边倒下的袍泽,再也不敢朝前冲了,大批官兵开始纷纷拨转自己的战马,疯也一般的朝着后面溃退了下去。
祖宽虽然在中军之中率部冲阵,但是却也没有忘记他的职责,始终在观察着两翼官兵的情况,当他看着一排一排的兵卒被射杀在两军阵前的时候,心里面不由得仿佛要淌血了一般。
要知道这些兵将们可都是他一手从北方带到这里的,在这一年多来,他率领着他们在河南一带到处征讨各路贼军,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伤亡的如此惨重,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无法下令撤退了,他知道士气这东西是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关宁军虽然强悍,但是毕竟也还是人,先前两次交手,他们官军都是吃了大亏,士气本来就已经受到了打击,在他的调度之下,现在终于又鼓舞了起来,他必须要利用这样的士气,一战打垮这支贼军,冲乱他们的大阵,方能取得这次胜利,一旦这会儿他因为伤亡太大的话,下令撤退,那么他们的士气便会立即大衰,想要再发动这样的攻势,就不容易了。
所以他一边控着马,一边嘶声大吼着指挥着麾下的兵将们继续冲阵,务求要将贼军阵前的木栅彻底摧垮,冲乱他们的大阵,至于伤亡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了。
两翼展开的骑兵倒是情况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点,他们承受了比较少的火力杀伤,而且也没有木栅拦住他们,所以他们很快便跃越过了刑天军的阵线,从两边包向了刑天军的大阵的两翼,在军将们的指挥下,试图从两边夹击刑天军的大阵,只要刑天军大阵两翼一乱,那么前面的也自会崩溃,而且让他们高兴的是这一次刑天军的那一队骑兵也没有出战,来牵制他们的行动,于是一个个都兴奋的嗷嗷怪叫着,开始策马想要冲向刑天军的大阵,可是当他们冲向了刑天军大阵的时候,却一个个惊恐的看到在他们面前,出现了成排的枪林。
骑兵对步兵虽然有着很大的优势,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一定会赢,特别是骑兵在对付严整的步兵大阵的时候,更是如此,只要步兵阵不乱,长枪手不乱,那么骑兵便没有取胜的机会,而今天刑天军大阵就是这样,猬集如林的长枪,正是骑兵的克星,只要不是拼命了,没有几个骑兵会傻乎乎的朝着这样密集的大阵冲去,就连他们坐下的战马也都一样,在遇上面前有阻碍的时候,它们照样会主动绕行,绝不会去拿它们的ròu_tǐ和这样密集的枪林对碰。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到了这里之后,刑天军侧翼已经向他们展开,可是在这个方向,却还是有成群的手持犀利鸟铳的火铳手在等候着他们,只见得在刑天军侧翼的后侧阵角处,突然间闪过一片火光,接着腾起了一片的硝烟,顿时一片弹雨便撒入到了官军的人群之中,一些官兵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伤马给掀翻了下去,更多的战马则受伤之后,咴咴的惨嘶着,驮着它们背上的骑兵便乱窜了起来,任由它们背上的骑兵如何拉缰,也再也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