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反正是二教宗教的。”
两个殷立意识相通,说话也异口同声。
他虽然不明究竟,但谎话却张嘴就来。
殷立平生说过无数的谎话,不过这一回是他说的最悚惧的一句。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分成了两个自己,他悚惧这会不会是频死之前的征兆?就这样,两个殷立怀揣着同样糟糕的情绪,编话说谎,接着又试探性的触摸彼此。
然而,就在两人触碰到彼此之时,诡异的事又发生了。
只见白光微闪,两个殷立竟又化二为一,叠在了一起。
这样的诡异之事一桩接着一桩发生,看得令人一惊未泯,一惊又起。宋大中在重伤之下,睁大眼珠,忘记了疼痛;司徒浪仁和长公主面面相觑,干咽着口水;甘茂虽然掩饰着情绪,但他的两名属下却盯着殷立,牙腔打颤。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感叹殷立的神技。
同时,也在感叹二教宗武乙的神通广大。
场上安静片刻,甘茂背起手,鼻哼一声。
“你不提二教宗,我还忘了,国子监规定进修学子不得干政。殷立,你屡次搅我办差,不仅犯了国法,也犯了国子监的教规。念着旧情,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现在下山,今天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殷立过去搀起宋大中:“走,我背你下山。”
宋大中摇摇头:“君子立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统领大人分明是假传旨意,行的是贼匪之事,我不管什么教规,我只知道我与司徒将军同授密诏,理应共进共退,他此番遭贼,我却跑了,那我日后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他虽受伤,话却说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然而这话出口,毫无疑问的又激怒了甘茂。
“殷立,要走你走,他必须给我留下!”
“要是这样,那我也不走了。”殷立扶着宋大中往司徒浪仁和长公主身边一站,意作表明决心,而后又翘嘴笑道:“统领大人,你想稀里糊涂的办差,那我就稀里糊涂的跟你耗,反正不知者不罪是吧。哦对了,我得提醒你,魏大熏刚跑,说不准隔一会儿魏国公就带人杀来了,我是不怕跟你耗的,就看你怕不怕。”
甘茂冷哼一声:“既如此,那就看招吧!”
话罢,杀气暴涨,与两个属下同时扑来。
殷立拔刀上前,将宋大中三人护在身后。
然而就在这时,司徒浪仁忽喊:“住手!”
他踉踉跄跄走上前,站在交手双方的中间,看看甘茂,又看看殷立。他神情刚毅,像身处敌军包围,给人临死不屈之感。如此沉默片刻,哈哈一笑,说道:“一死而已,何惧之有,殷立世子,宋兄弟,你们的这份仁义,司徒浪仁心领了。统领大人,我现在就奉旨自裁,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宋大中捂着胸口道:“你以为你死了,公主还活得了吗。”
司徒浪仁听到这话,好似电击,身形一挺:“什么意思?”
宋大中道:“将军难道还没明白吗,截杀送嫁官船,掳走公主的正是统领大人,他带人蒙面而来,要害的就是公主,这当中的情由,我和殷立都瞧的清清楚楚。现在,他假传太后口谕,骗你自裁,目的仍然是公主。总之,你活着,公主便活,你若死了,公主也必然会死。”
司徒浪仁眉头怒锁,问甘茂:“统领大人,他的话是真的吗?”
甘茂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反问:“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不等司徒浪仁答话,长公主凑上前来,抢道:“我相信他!亏得宋公子提醒,我才想起来,掳我的那人跟甘大人的装扮是一样的,你就是那个要害我的人!甘大人,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话说到这儿,甘茂自知再难隐瞒,仰天长叹了一声。
而后怜悯的看了一眼长公主,单膝跪下拜了拜。
“既然公主猜到是臣,您就当臣忤逆弑主吧。”
“统领大人,你胆敢弑主!”司徒浪仁瞋怒。
甘茂缓缓站起,目运凶光:“同僚一场,原本不想跟你动武,让你死得无牵无挂,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些不想杀的也要杀了,今天你们四个都要死。”说完,举手一挥,顿时从山坡林中钻出来十多个蒙面人。
这些人一现身出来,就将殷立四人团团包围了。
长公主这时,却道:“不对,以往我在宫里闲闷的时候,甘大人还会带些宫外的小玩物给我解闷,你对我一直都挺好的,我不信你会害我?甘大人是内廷侍卫统领,直接受命于母后,你来杀我,是不是奉了母后之命?”
甘茂嘴角抽搐了两下,回道:“不是。”
殷立有意无意的随口道:“不是才怪。”
甘茂喝道:“殷立,不要胡说八道!”
殷立道:“我有胡说八道么。统领大人,别在遮掩了,反正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事已至此,我也什么都不怕了,你干脆把真相摊在桌面上说清楚,只有说清楚了,到时候活着的人活得清楚,死了的人也死得明白。”
“殷立,你……!”
甘茂摇手指向殷立,极具痛苦的嘿了一声。
而后,放下遥指之手,悲眉愁目的说道:“我今天杀你们是不义,你却还要陷我于不仁。公主虽非太后亲生,却也是先帝血脉,她们也有母女之情,我藏匿真相不说,全是为了公主,我不忍心看她临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