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敛容正色:“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贫僧知道,国子监的学生外出执行教令,身上都带有‘镜像铁书’,相信此间佛事你已向国子监禀报,或许国子监已然派人赶来,贫僧素来不喜与人争斗,更不愿与国子监结仇,所以贫僧希望世子再写铁书,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招令国子监的人原路返回,只要世子化解了贫僧的疑难,那么你即使不肯拜我为师,贫僧也愿破例传你功法。”
殷立心道:“哼哼,我就知道你虚词套话一大堆,准有事相求。”
他知道谛听在侧,心中所想不敢太多,故打消念想,继而一笑,说道:“哦,佛佬大费周章的指使妙音抓来长公主,引我们到这儿,就是为了这事?”
须弥答得干脆:“没错,希望世子不要留难贫僧。”
殷立脑筋转了转,问道:“你真的肯传我功法?”
须弥以利相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见殷立起了贪念,忙哈哈大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你肯帮忙,贫僧便传你妙法口诀,好助你晋升破镜。”
殷立道:“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赚的,这忙我帮了。”
须弥大喜:“那就请世子拿出镜像铁书,速速书写。”
殷立佯装憨厚:“佛佬,不用写了吧,我奉命前来宋国勘问佛事,您的这点事我还没有勘察清楚呢,既然没有勘察清楚,那我自然就没有向国子监禀告喏。这样好了,你把口诀传我,你爱干啥就干啥,我不管了成不。”
须弥疑声道:“世子好牙口,你不会是在消遣贫僧吧?”
殷立耸耸肩:“我说的句句属实,佛佬不信那也没法。”
须弥瞄了瞄殷立,问谛听:“他说的可是事实?”
谛听见须弥发问,竖起耳朵听了一听,可是听着听着,猛然像中了魔似的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这谛听毕竟是神兽,很快就稳住心神,继而龇起利牙,杀气腾腾的朝殷立扑将过去。
须弥施法拦住,喝:“孽畜!何敢行凶杀人!”
谛听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珠子无比仇视的看着殷立,兀自委屈的说着人话:“座下不敢违旨,刚才我试读他心,看见他剥我的皮,抽我的筋,红烧烹我!这小鬼他想吃我!”
听到谛听的话,妙音诧异的看了看殷立。
她感到意外,殷立为什么这么多鬼主意?
这一出足能吓倒谛听,比收敛心神更好。
当然,连妙音都看出来殷立在耍花样,须弥岂能不晓,他疑心悍重,跟殷立说道:“世子如果心胸坦荡,句句属实,就该容我坐骑一探真伪,你何必刻意炮制幻影吓我坐骑?除非你是胡说八道,消遣贫僧。”
殷立道:“佛佬这话就不对了,你的坐骑可以读人心声,我又不会这门邪术,我要是让你辨了真假,那我岂不是吃亏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说了,谁心里没有藏点秘密,凭什么让你强行读取。呵呵,除非你先传我口诀,等我记熟了口诀,我让你辩个够。”
须弥脸色微变:“别再胡扯了。”
殷立摊手道:“你不肯就算了。”
须弥的忍耐已到极致:“你刚才说的分明是假,你当贫僧不知么,几天前有人杀我看门女鬼试图硬闯阿修罗界,好在逃脱一只女鬼跑来告我,贫僧听她描述了这伙人的音容相貌,当时就猜到是你们了。既然你们已经找到阿修罗界的入口,必已知晓因由,你说你没有勘察清楚,没有向国子监禀告,这不是假话是什么。”
殷立辩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光凭猜想你就说是我们了,那么前晚隔壁一个寡妇给人强爆了,据她口述,作案的头上没毛是个秃头,要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嫌犯岂不就是你喏。”
须弥闻言,并没发怒,他只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随后说道:“算你说的有理,贫僧暂且信你一回。”
说完,面朝妙音又道:“为师将殷立世子等人交托给你,你要好好看管,莫使他们逃脱,待为师功德圆满之日自会放他们离开。现在,你把长公主交由为师带走吧,假如他所言不虚,那一切都好;如果国子监的人当真杀来,为师便放出长公主的消息,好使国子监首尾难顾,你我师徒方得安生。”
听须弥说要带走长公主,殷立顿时大慌。
放出长公主的消息,不等于要他的命吗。
他大慌之下,朝妙音脱口喊道:“不要!”
妙音向他温温柔柔的抿了抿嘴,以示安抚。
而后面朝须弥打个佛手,说道:“我佛慈悲,长公主命运坎坷,该当应她所愿,允其归隐,尊师怎能忍心将她推到幕前,再历劫难,所以请恕弟子不能遵命。”
须弥怔了一下,怒道:“你说什么!”
妙音脸无惧色,平平稳稳回道:“师尊放心,您将殷立世子等人交托给我,弟子必会好好看管,绝不让他们逃离曼陀山。只是还请师尊体恤人情,不要带走长公主。”
须弥道:“妙音,你胆敢违逆我意!”
妙音弯腰拜了拜:“弟子并非存心违旨,只是师尊为邪气所侵,心智已迷,此前师尊逞凶害命,弟子无力阻拦,也无力规劝,已觉对不起宋国这万千生灵了。今日,师尊要带走长公主,弟子就万万不能从命了,长公主是弟子亲自抓来,我若把她交给您,岂不等于是我害了她命。”
须弥罢手道:“行了,你不交,我自己去拿。”
他指使谛听去了紫竹林,令其将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