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谨方丈的责问,让一旁的明镜大师脑门发紧,眼角直抽抽,看向段向远的目光也多了些恨铁不成钢,心里更是相当无奈。*.**/*
是啊,虽然你罗翰与金山寺没有严格的师承关系,但你毕竟是段向远这个记名弟子的徒弟吧?怎么能公然使用这种道门法器来驱邪降魔呢?
上一回,你罗翰带着一只千年人参,在金山寺药研会亮了相,然后又借着要炼丹,完整地将那株罕见的人参又带到崆峒派,已经让方丈很受了崆峒派那帮牛鼻子一顿调笑,而眼下,你小子又弄出这么一遭?
明镜大师拿定主意,如果罗翰在此次天劫中侥幸不死,自己就一定要把这小子拎到面前来好好教训教训。
好歹,他也是段向远的师父不是?完全有这个资格。
不过,明镜大师心里一个劲地腹诽,正惴惴不安的段向远听完了仁谨方丈这段训斥,心中却是着实松了口气。
医生出身的他,对人的语气和声调、脸色变化,比常人要敏感得多,所以,他立刻就听出仁谨方丈的那一停顿,其中有因。
脑子里稍稍一琢磨,段向远便明了仁谨方丈的意思。仁谨方丈见识颇广,眼力不凡,又身负他心通和天眼通,肯定已看出,罗翰使用的是什么法器,亦从那法器联成的气势来估计出品级,只是心里不能完全确定。
所以,仁谨方丈此刻才含糊地用这种“上品法器”来代替具体的法器名字,以免让另三大玄门的人垂涎。.....
也所以,仁谨方丈的恼意,并不是真的恼,只不过是被道门中人在言语上挤兑了一番,颜面上过不去而已。
段向远大着胆子抬起头来:“方丈,小翰跟我说过,这些都是向玉雪身后的长辈们借的。用完之后,若是毁损倒也罢了,但若是没有毁损,他还要再还回去!”
当然。解释是这么解释,但即便是段向远本人,也并不相信这个理由。所以,虽然段向远初时还十分大胆,但这声音越到后面,便愈发地低了,脸上亦是不自觉地微微发烫。
世上哪有这么大方的隐世玄门家族?
单单一把千年雷击桃木剑。就已引得天师派和茅山派的核心弟子大打出手,何况16把千年雷击桃木剑?
居然说借就借,损毁了还不用赔?
如今这世上,自然环境越来越差,森林面积日益减少,千年古树已着实难见,何况是这等千年之后经受过雷击而不死的桃木?
罗翰凭什么能让玉雪的那位家中长辈将这样难得一见的千年雷击桃木剑相借,而且一借便是16柄?
而且。借了也就罢了,就当是对方对罗翰的信任度极高,相信罗翰不是一个见财起义。用了不还的人,但是,用完之后,若是毁损了,就算了?
这怎么可能?
即使是普通人家,比较金贵的东西,也断没有借出去给别人使用之后,坏了就算了,不索取赔偿的做法!
一旁的明镜大师惊讶地看了看段向远,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不靠谱。听起来也很虚假的解释。
若不是对段向远的人还算了解,知道段向远并不是一个傻笨的人,明镜大师几乎就想当场喝斥。
不过,虽然没有喝斥,但明镜大师还是责备地提醒了一句:“向远,方丈面前。不可打诳言!”
段向远暗叹了一下,苦笑地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师父,无奈地道:“我没有!”
师徒俩的对答,顿时让仁谨方丈双眉一轩。
仁谨方丈自然也不相信段向远的这一番解释。
所以,等段向远为自己辩解之后,这位佛门高僧便目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盯着段向远不放。
本来就心虚的段向远,很快就被仁谨方丈这双看似温和,实则高深莫测的眸光看得心里直发毛。
大概是觉得将段向远震慑得足够久了,仁谨方丈又微微一笑,不过这一笑,却是说不尽的包容,却又隐隐地透出一寺之方丈的威严:“他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
正自为难和惴惴的段向远,闻听此言,却是不吝于听到仙音妙语,暗暗地长松了口气。
历经世情的他不比一直在寺中苦修的明镜大师,马上就意识到,仁谨方丈这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
否则,单单是一句反问:“这话你也相信?”就足以令段向远张口结舌。
段向远或许可以对着同行说一些场面上的假话,也可以对着病人说一些善意的谎话,但是,在自己的家族长辈和师门长辈面前,自小所受的教育,却是让段向远万万不敢、也不愿说谎。
所以,如果仁谨方丈真问他信与不信,他还真不好回答。
而现在这一句,段向远却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确认了,因为罗翰在临行前,就是这么说的。
“难道小翰事先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故意给出这么个理由,让我来应付金山寺的人?”段向远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此时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在仁谨方丈那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逼视下,段向远恭敬地行了一礼,坦然地道:“小翰确实是这么跟弟子说的,弟子也曾经惊叹过那位神秘人物的大方,不过小翰既然已经把东西带来了,而且玉雪本人也在场,弟子也没有开口质疑的道理……。”
顿了又顿,段向远心思一转,又转变了话题:“另外,弟子相信,小翰心里,绝不会认为佛门比道门差♀次的事情,他用来护身的,便只有手上的那一串我佛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