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虽然委屈辛酸,但女儿贴心懂事,刚才那句话也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语,她很快也就释然了,晚上搂着冬宝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一天她赚到了钱,给大哥送了礼物,完成了长久以来的心愿,是她这些年来过的最舒心畅快的上午,然而中午的时候却被婆婆一个耳光羞辱的全村皆知,世事变化真是无常,好像戏文里演的那样。
第二天一早,宋榆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饭,就借口出去了。李氏虽然奇怪,宋榆哪回吃饭不是吃饱了才下桌的,然而她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子,碍于叔嫂有别,也没有开口问。
一直到下午,宋榆才回来,背着手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大踏步的进了大门,看到井边打水的李氏,忍不住瞪了一眼,随后就进了堂屋。
李氏被瞪的莫名其妙,过不一会儿,就听到堂屋里头黄氏叫她,“冬宝她娘,到屋里来一趟。”
一般来说,堂屋是宋老头和黄氏的地盘,除非是吃饭和除夕守岁,李氏一般是不会进来的,黄氏也从来没特地让李氏进来过。
李氏掀开帘子进屋的时候,黄氏撇着嘴坐在靠背椅子上,一旁的矮凳子上坐着宋榆。
看到这阵势,李氏心里打了个突,强镇定了心思,问道:“娘,啥事啊?”
因为昨天的事,黄氏心里头还有些膈应,端着架子不大愿意跟李氏说话,扭头对宋榆抬了抬下巴,“你说吧。”
宋榆看了眼李氏,立刻说道:“大嫂,今儿我去单强他家了,碰到人家家里的大管事,大管事说了,他家小少爷年纪不小了,单强正在给他儿子寻摸亲事,还说以他们家的家世,娶官家小姐也不是难事,单良还小,能慢慢寻摸个各方面都好的。”
听到宋榆说单强正给单良说亲时,李氏就已经傻了,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那里,宋榆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到在说什么,只看到宋榆的嘴巴一张一合,神情看起来像是气愤叹息,实际上是幸灾乐祸。
“这咋可能……”回过神来后,李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腿脚都软了,要不是心里头一口气强撑着,就要栽倒在地上。
宋榆不高兴了,“哎,大嫂,你这是啥意思,我一大早饭都没吃饱就跑去镇上打探消息,你没个谢也就罢了,这话是啥意思?”
李氏也急了,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宋榆的话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看着黄氏急急的说道:“娘,这咋可能啊!当年单强跪在咱家门口发誓赌咒,你跟爹可都听到了啊!咋……咋就要给单良寻摸亲事了?这不是悔婚么!那,那冬宝咋办啊?”说着,李氏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听到又能咋!”黄氏不咸不淡的说道,对于单家悔婚,她心里也是怒气冲冲,要是秀才儿子还在,咋也能去单家评评理,说道说道,即便不能让冬宝嫁入单家,也能要来些赔偿,她儿子是有功名的人,单家再有钱,也是商,不敢对她儿子不敬。
可如今不同了啊,单家有钱,他们一穷二白,家里连个能撑起台面的男人都没有,这也是黄氏在秀才儿子死后,更加坚定了要供养三儿子考科举的原因,她很享受宋秀才给她带来的好处和荣耀,不能忍受这种荣耀和好处从此和她无关。
“你有本事,去叫单强来聘你闺女啊!”黄氏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