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澈充耳不闻,冷漠下令,“带走。”
闻得事情严重,慕少隐顾不上大侄女故意在人前奚落自己,忍不住跟着哀嚎,“冤枉啊王爷!!什么舞弊泄题,小的毫不知情,求王爷明察啊!!!”
“有没有冤枉你,去大理寺一查便知,你嚷嚷个什么劲?!”
得了祁云澈的命令,黑衣侍卫二话不说,过去便押了慕少隐与其同伙,一行人往外行去,那是半点都不含糊。
都走出老远,求饶声都未曾断绝。
这当中汐瑶倒极给面子,焦虑的目光眼巴巴的只差没追着出去,直到响动全然消失,她才‘不舍’的收回视线来,抬起绣帕,在眼角两处各压了压。
四婢还有菱花湛露解释目瞪口呆,分明知道姑娘在演戏,可这也实在是……
“演完了?”祁云澈也不得不对她生出一丝佩服。
看着小叔被押走的狼狈样,原先汐瑶还担忧他不肯就范放弃爵位,可中间生出那么一段来,秋试舞弊,多大的罪啊……
这暗自是祁璟轩他们在办,将人往大理寺一扔,要怎么样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想来分家是稳妥了,连她那一份都无需再分出一半去。
虽又欠了祁云澈的人情,不过嘛,欠得她心里痛快!
以后再慢慢还他就是了。
想罢她就舒坦的对他又规矩的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见慕汐瑶笑颜如花,祁云澈有些无奈,这会儿子她倒干脆大方了,那也得他帮了她的忙才行。
……
走出凌翠楼,外面早已被冷绯玉带了兵马包围,慕少隐和那干涉嫌泄漏考题的都被关入了囚车。
往来的百姓们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连对街的杂耍班子都不做生意了,全跑来看热闹!
汐瑶只站在凌翠楼外便不再上前。
见冷绯玉和祁璟轩骑在高头大马上,那二人见了她,神色亦是各有不一。
一个如往常那样,想高高兴兴的上前来招呼,可再想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有来此的目的,也就收敛了那重心思。
如今的璟亲王,到底和从前不同了。
而冷绯玉许是还因为私下退了汐瑶的婚,故而看她的眼色有些不自然。
幸而此事正与办案中,否则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方才他两人一到,就有属下出来禀告,只道云王在缉拿要犯时,慕家小姐与其小叔就在隔壁的雅间,当中发生,也都巨细说明。
冷绯玉和祁璟轩闻言便会了这意。
慕家正逢分家,这又与爵位和兵权脱不了干系。
慕坚与汐瑶定都知晓其中要害,只那慕少隐是个不识好歹又贪得无厌的。
想来今日汐瑶会在此,少不了和她这混账小叔有关,再来云王为人沉稳,从没见他管过别人的闲事,更别说公权私用……
祁璟轩听罢当即忍不住叫好,他早就在担心汐瑶了!
如今她小叔在他们手里,那家要怎么分,自然任由她心意做主。
冷绯玉的顾虑就要比他多多了。
而今他已知晓了皇上和冷家的真正意思,见到云王为汐瑶出头,他心中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暗自翻涌,久久难平。
到底因为祁云澈知道慕丫头会做自己的王妃,所以才出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真的非娶她不可么?
意识到这纠结时,冷绯玉不觉微怔!
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
秋试考题流泻一案,经由璟王云王,连同定南王世子冷绯玉一举查办。
此案牵连甚广,所涉贪污、行贿官员竟多达数二十几人,这当中包括了当朝右相!
朝中上下为之震动,更引得天子暴怒,当即革除右相职务,交大理寺审理,务必要严查严惩,更下令此次秋试作废,择日重考!
接连数十日,整个大祁的秀才们因此惶惶不可终日,唯独钻了此次空子的慕汐瑶,就是安寝是都笑得合不拢嘴!
起先被关入大牢的慕少隐在惊吓过后定下神来,心想他既没做过,又何可怕的?
可当与他关押在一起的那几个被用了大刑,只剩下半条命,他总算服软,自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慕汐瑶找了两位亲王再加上一个世子给自己出头,他不想活活冤死,便只有屈服了。
很快,大理寺就下发了慕氏一族分家之期。
汐瑶与两位叔父共同拟书请奏,称慕家如今已无将才带兵,恳请圣上收回‘武安之爵位’极其兵权,以保慕家忠烈之名。
折子刚呈上去不得半日,便得总管太监王福亲自到武安侯府宣旨,慕家上下忠君为国,皇上体恤,虽今收回侯爵之名,却赐御笔亲书‘忠烈武安’四个大字,只要慕氏一族在,‘武安侯府’的府门匾额永不收回。
九月二十一日,在大长公主祁昕、玄林法师的见证下,由大理寺少卿周瓷主持,慕家一分为三。
汐瑶终于得偿所愿。
……
走出大理寺,外面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天色亦是有些阴沉。
汐瑶却心情极好,祖父与爹爹,还有武安侯府的名声,她都保住了!
不觉,她跨出府门,任由那牛毛雨水洒在她周身,人是索性闭上眼,深深嗅了嗅空气里因小雨而显得清爽的空气,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