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澈的话语声温润低沉,有着不同于寻常的亲近,很是好听。
可是与所来之人有关?
汐瑶吃味的想着,胸口才散去的闷痛感似又隐隐发作,由是她更不愿意回头,加重了语气不耐烦道,“都说明日不成亲了,来人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禾”
她方是低低的吼完,天光灰暗的院落里,一声愉悦的轻笑响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段子,委实忍不住了妲。
接着,便悲天悯地的叹起来,“我好容易来一趟,面都没见着就吃了闭门羹,勾三搭四的又不是我,汐瑶,你不想看到本宫么?”
祁若翾话说到一半,汐瑶已经转身来,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线,眼前的女子已闯入她的眼底!
那欣长娉婷的身形,谦雅不凡的气度,还有她时时挂在面上不逊男子的玩世浅笑……
“长公主……”
最后一个字,汐瑶几乎只发出一个音型。
她满脸不可思议,连张开的嘴都忘了闭合,更不晓得站起来,呆了呆,又扬了扬眉,想再说点什么话,已然被眼前人震得销丨魂。
长公主没有死?没有死!就知道她不会死!!
只她万般没有料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祁云澈要去接的重要的客人是她么?她竟没有一道去……
一时间,汐瑶手足无措,思绪翻涌激荡,眸光闪烁的眼死死锭在祁若翾身上,像是要将她望穿一般。
见她那模样,祁若翾与身旁丰神俊朗的男子相视笑笑,直径行到汐瑶面前,伸手便去捏她的脸,打趣,“瞧你这幅小样儿,怎的同绯玉、陈月泽差不离了,我还以为你会有些不同。”
捏着那脸容的手忽而被什么一染,反倒把她弄得错愕了半瞬,“嗳,还哭上了,是见到我喜极而泣,还是被老七欺负惨了,正愁无人给你主持公道呢?”
“我哪里哭了!”
站起身来,汐瑶兀自把眼泪胡乱擦掉,而后紧紧抓住祁若翾的手,碰触到她手心令人倍感安稳的温度,她心又舒展了几分,再道,“要哭也是喜极而泣。”
一面说着,她又狠狠剜了祁云澈一眼,“我哪有这么好欺负,就算谁真的欺了我,也无需劳烦长公主出面。”
“甚好。”祁若翾manyi的对她点头,流光溢彩的美目中满满都是欣赏,“我就喜欢你这性子,特别是方才给老七脸色看的时候。”
此话说完,两个女子同时向身后看去
祁云澈早已不自在的低了头,用手捏着自己的鼻梁,一副很没辙的模样。
祁若翾忍不住叹,“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我们家老七低声下气,真是有趣。”
汐瑶不以为然,直瞅着他,冷飕飕的哼了一声,连话都懒得说。
低声下气?你家老七背地里的阴招使得可顺溜了呢!
那厢,白鸢非常适宜从前院行来,道晚膳准备好了,不着痕迹的替祁云澈解了围。
……
晚膳自是尽欢得很。
祁若翾乃藏秀山庄当之无愧的贵客,有她在,明儿个成不成亲都没所谓了,美酒佳肴全然可以当作点缀,听她一人说话便是种享受。
因着她在这里,汐瑶便也暂且放下那件事,安安心心的与眼前的女子谈笑风生,反正宝音已经走了,接下来她多的是时候收拾祁云澈!
说起来真是有趣极了,没想到在送嫁途中从中作梗,将祁若翾劫下,这些都乃沈瑾瑜暗中操持所为。
回想那时,圣驾南巡,刚到江南烟雨城,汐瑶不止一次看到二哥哥独自在深夜里饮闷酒,仿佛心里真的有个谁的。
自然,就算沈家二公子时时摆出一副‘得不到芳心眷顾’的哀惨模样,也无人会想到他心中牵挂之人就是长公主!
祁若翾说,那个沈瑾瑜委实滑头,若非他擅作主张,南疆王早就死了,而她,身为苗域的太王妃,整个南疆也已尽在掌控!
说时,她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嫌恶,弄得汐瑶都替二哥哥感到惭愧了。
这便是大祁皇族真正的公主风范。
男子们强,她身为长姐,胆识谋略更毫不逊色。
听她妙语连珠,话语中充满智慧,连从旁的祁云澈都不时点头赞同,汐瑶想,也只有这样气度不凡的女子能让二哥哥心甘情愿的臣服了吧。
……
晚膳吃了快两个时辰,汐瑶和祁若翾散步去山庄西庭的泉池沐浴。
庄子分为七个部分,西庭有单独的寝房,白芙早就命白荷、白鸢前去打点,还为她们准备了小点和蜜酒。
临走前,祁若翾吩咐祁云澈,今夜汐瑶便归她了。
在长姐面前,云王殿下自然不敢有异议。
……
快子时了,露天的泉水中,两个女子各占据了一方泉潭,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柔和的水汽将四周包围,隐约露出头顶上那只明晃晃的月亮,白芒笼罩大地,为此处平添几分惬意之情。
“真是舒服极了。”默然中,闻得祁若翾轻轻叹了一声。
汐瑶笑着回首望去,清幽的月色下,她靠在泉池边缘,仰头伸展双臂,闭合着美目,一派闲适。
她神情自若,朱唇微微上扬着自得的弧度,让无声望着她的人自觉那抹恬淡的浅笑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不凡。
她的长发被全然捞起,盘旋在身后的池岸边缘,散乱中几分洒脱和随性。
乌黑浓密的发与裸丨露的肌肤互相映衬着,也不知是受泉水温度的熏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