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随着缱绻在阁中的暖风飘散进鼻息里。
谁也不言语,只僵滞的睁大了眸,将血腥的一幕映入眼底。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翻江倒海。
恐慌,震惊……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你不信!
汐瑶才将平复的心绪又被掀起惊涛骇浪攴。
还能用前世来衡量么?
前世……平宁公主祁羽筠是个怨毒的女人,她为改嫁迫丨害了大哥哥,不但辱他有‘断袖之癖’,更设计将他毒害。
那么今生呢脞?
汐瑶只看见她为情付出,甘愿沉沦在沈家,连纳兰一族都可以背弃,甚至连性命都弃之不顾。
纳兰家窥视沈家的财富才让平宁嫁给沈修文,成全了她的真心。
是幸?还是不幸?!
两载岁月,一路走来,汐瑶有眼见为实!
平宁并非前世传言中那样的恶毒,可眼下,她却将手中锋利的银枪刺穿皇上的身躯。
那是她的亲哥哥!!
到底哪里不同?到底哪里不对???
前世祁云澈是祁国的天子,今生他成为蒙国的汗皇。
前世没有两王监国,没有正宣皇帝,没有那么多的血腥和杀戮,更没有她所看到的爱恨情仇……
她还以为经历了波折和苦难之后,至少有人得到所爱,守得一个好结果。
那么为什么平宁会疯魔?
汐瑶被充斥在身体里的所有记忆牵绊缠绕着。
是命运摆布了他们所有人的人,还是因为他们的不认命,从而造成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不觉间,她倾身移步向前,她想去问个究竟。
也许平宁会告诉她。
身后,一只手蓦地将她拉住,汐瑶怔忡回身看去,得祁若翾沉默的对她摇了摇头。
晦暗的眼色里,是早就洞悉了先机的了然。
再想方才在凉亭内,她那句语意深长的‘也许这就是机会’,莫非……她知道?!
心头一惊!祁若翾将她的手抓得更紧,遂给了副军统一个眼色。
副军统心领神会,低声吩咐左右护卫将畅音阁封闭,该知会的一个也不能落下,又是一场好戏开锣了。
下次继承皇位的是哪个?朝中又有怎样的动荡?
别急,一桩桩,一件件,终归要慢慢来。
副军统把缩在柱子角落里躲避的小太监拎出来扔到祁若翾面前。
“说,是怎么回事?”她沉声问道。
对远处血流不止的龙椅那方,还未停下来的刺杀,已然无法顾及。
如何顾?
怕是九天神仙临凡,也不能将人救回来了。
反正是个不得实权的傀儡皇帝,而正好,这是一个机会!
那小太监是畅音阁的管事公公,得主子发问后,颤巍巍的细声道,“禀长公主殿下,皇、皇上今儿个心情大好,午膳后就……同一干文人在此听、戏。”
说时,他抬起头往侧面看去,见平宁还在用手里染红的银枪戳刺着皇上的周身……
依稀可见,那具穿着龙袍的身躯已然稀烂得血肉模糊。
他结实的打了个冷颤,眼泪都吓出来了。
祁若翾将身子移了移,挡住他的视线,“你同本宫说,平宁公主为何会来此,起先与皇上可有争执?”
小太监小声啜泣着,把头埋得更深,担惊受怕的说道,“没有……九公主来时,只吩咐奴才们为她上妆,她要亲自为皇上唱一出戏。”
祁若翾再问,“这当中你们就没有看出异样?”
小太监面有一滞,老实道,“有的,待奴才们伺候公主穿戴好,公主说要唱……破怨歌。”
破怨歌?!
“胡闹!”祁若翾闻言便斥道,“这是前朝禁曲,你们为何不拦?”
“冤枉啊……长公主。”小太监哭哭啼啼的求饶。
“奴才们告了皇上,皇上还很高兴,说这曲子好,不该禁……”
再者祁永晨和祁羽筠同为皇后所出,兄妹之情不用多言,她说要为兄长唱戏,阁内的下人哪个会多想什么?
就在这时,‘咣当’的几声响动,引得众人再度望龙椅那端看去,平宁已停下了刺杀的动作,转身来与众目相对。
她身体沾满了鲜血,描绘着妆容的脸上也是。
加之她那身红艳艳的戏服,这使得她此时看上去如同一朵绽放得正妖娆的火莲花。
她诡笑了两声,用一种极其愉悦的语气问他们所有的人,“破怨歌,你们知道说的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吗?”
什么样的故事会被前朝所禁,直至今日的大祁都不允许流传。
可最稀奇的是,皇上却喜欢。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纵使,他们都知道那个故事的来由。
平宁又是呵呵轻笑了两声,空洞的双目回望了龙椅上她的皇兄一眼,说,“破怨歌,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为他的情人所写,那时我祁军由西北攻来,将轩辕氏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攻入皇城,轩辕皇帝派他手下爱将前往迎战,临别时,他亲自谱下此曲,在高墙上为之弹奏自唱,你们说,可否感人?”
相爱不能相守,世间最悲莫过于此。
战火覆灭了一个皇朝,可是那支曲子却流传至今。
就算仍旧被视为禁曲,这曲子却在民间广为流传,还被改成了戏。
“催人泪下的情,为何要禁?”平宁面露出哀凄之色,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晕了她面上的妆容。
“不就是男人与男人相爱,这都唱不得了?”
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