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江倒海,心潮翻涌不止,倏的,只觉小手一凉,祁云澈放开了她,亲自走上前去。
她就这样被生生的忽视!!
许久没有尝到过的滋味了?
怎的只要与慕汐瑶有关,都能让祁云澈不断的开先例,连一个贱婢都比她还重要?!!
他只是向把人留在身边,她都是皇后了,做得大方得体以此博得美名何乐而不为?
可是啊可是……
粉乔居然怀了龙种!!
眼睁睁看着祁云澈走去将粉乔扶起,边道,“听说,你有了朕的骨肉?”
声音还是凉的,虽有疑问,却听不出到底是质疑还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询问。
因他背对的身形完全将粉乔挡住,袁洛星根本看不到她此刻是何表情。窒息的沉默中,放佛那人儿将头轻点,祁云澈忽的大笑,十分愉悦,连连道了三个‘好’,一声赛过一声的高昂,众人无不惶恐。
谁见过皇上如此大喜?!
回身,他唤刘茂德,“传朕旨意,封颜氏女为淑妃,回宫后即刻行册封之礼。”
说完也不及哪个缓释,更不顾谁人不同的眼光,拉着那女子的手就走出了争辉阁,将身后的所有抛到九霄云外,包括僵滞得不能言的皇后。
眨眼工夫,刘茂德见皇上已经走远了。
他便才转回身,招来他的两个徒弟耳语吩咐。
商贾宴还没结束,皇上突然封了一位妃子,还是身怀有孕的……如此雷厉风行。
袁洛星藏在广袖里的双手忍无可忍的握紧,周身更是颤抖得停不下来。
淑妃,淑妃……
四妃之一,尊贵无比!
他竟然封慕汐瑶的婢女做淑妃!!!
……
半个时辰后,又回到璞麟殿。
祁云澈坐在龙椅之上,俊庞没有丝毫的情绪,还是那副冰冷得谁靠近不得的之姿。
颜莫歌找了机会离了酒宴,人是刚刚才来,兀自寻了把椅子坐下,眼眸里含着不怀好意的笑,盯着跪在殿中的那双人看。
哎呀呀……
刚才一场好戏,此刻又一场好戏,今儿个可真是看得痛快。
反正他只是负责在这一年里教导粉乔。
那些京城里的贵女会的,她都会,贵女们不会的,她也会。
不过他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年里,她会和轸宿暗生情愫,还……有了孩子。
所以他将计就计,在争辉阁时,本照原来只是以画献人,他那么信口胡诌,岂料澈哥一不做二不休就封粉乔做了淑妃。
比原先的昭仪要好吧?
算起来这还是他灵机一动,不小心立功一件。
实在是有趣极了!
来了这里后,像是前因后果皆被跪在地上的二人说完。
剩下的,便只有鸦雀无声的死寂。
此时殿中只有他和朱雀死士,阿鬼抱剑站在一旁,肃然望着轸宿,鲜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只要龙椅上的男子一个眼神,他定当场将有了私情的两人斩杀!
默然许久,粉乔实在忍不住了,目光灼灼的望着祁云澈求道,“是奴婢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赐奴婢一死!”
她刚说完,轸宿也接道,“七爷要斩就斩小的,还请七爷念在小的追随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那话语里没有求饶,是他一贯的性子。
未说完,暗中忽的飞来一暗器,瞬间穿破他左臂,鲜血顺势而流。
那是井宿的三寸钉!
他也知道这番话实在该死,井宿向他掷暗器是为他好。
可事已至此,他跪得纹丝不动,继续道,“求七爷放过粉乔和她腹中孩儿!!”
至于他,随便将他怎么样都行!
粉乔眼泪汨汨,扯了扯他的袖子,求他别再说了。
他回望了她一眼,觉出那眼神里的意思:要死一起死!
两人无声对望着,其他死士看在眼中,叹在心底。
他们虽为死士,命都是主子的,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怎可能真正杜绝情爱?
气氛怪觉又压抑,颜莫歌见进度缓慢,便假惺惺的叹了口气,看向祁云澈道,“眼下,你说怎么办?”
他是皇帝,是他们这些死士的主子,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这时,刘茂德从殿外行了进来。
他抬起垂着脑袋,匆匆把众人一瞥,无视僵局,兀自走近,向祁云澈道,“皇上,诸位大臣在殿外跪请皇上收回封颜氏女为淑妃的圣旨。”
说罢,他眯起的老眼斜斜向跪着的人看去。
心里是道,活不活得过今日都难说,苦了那些不知情的大人们,顶着酷热的天在外面受罪。
祁云澈问,“哪些?”
刘茂德回首去,淡定的报了一长串的名字,当中以左相袁正觉和吏部尚书纳兰易为首。
他说完,颜莫歌就嘲讽起来,“这个袁正觉该不会觉得自家出了位皇后,就忘记早先时候他那祸国殃民的奸妃长姐,还有那造反不成的外甥了?还有那纳兰家来掺和什么?莫不是惦记着选秀时把自家的女子送来?”
只怕此生澈哥是不会在有孩子了。
当然,除了远在北境的那一个。
刘茂德转向他意味不明道,“看来小公子对祁国朝堂之事颇有见解。”
颜莫歌冷笑,眼睛学着他的老眼眯成一条缝,懒得接话!
早就知道让粉乔顶着他曾经的女子身份入宫不是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