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之声撕心裂肺,白袍男子的胸腹被五柄戈矛洞穿,却不知是好运还是歹运,竟是没死。汩汩喷涌的鲜血已经将白袍彻底的染红,整个人如破布娃娃般被阴兵擎到了半空。
再看他的另外两个同伴,就没此幸运了,早在一开始,就为阴兵斩杀,尸体在阴雨浇灌之下,已经渐渐的褪去温度。
目视着白袍男子的垂死挣扎,晟目眦欲裂,这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最终提着六尺怪剑停在了阴兵前十丈之距,薛衣侯紧随其后。
白袍男子虽然侥幸未死,但如此伤势,即便救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徒劳的延长他的痛楚罢了。
故此,晟救人的计划,还未真正实施,已然算是破产了。
救人没有了意义,那么两人还有必要再上前送死么?
是的,以两人直面近千阴兵,即便是骄傲如晟,也不得不承认,这根本就是自取灭亡之途。只是,难道就这般退去么?又或者说,此时他们还能安然退去么?
“咦,不对?”薛衣侯突然轻咦一声。
“怎么了?”晟目光似电,丝毫没放松的警惕着前方的阴兵,私下里却是低声问道。
薛衣侯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流转,向阴兵阵营好一阵观摩,仿佛是在确定某件事情一般。
“数量不对。”稍许之后,薛衣侯终于回声。
“数量?”晟不解。
他实在难以理解,此时此景,薛衣侯为何还纠结于这种细枝末节。
“嗯,之前我……嗯,按照情报所言,阴兵应有千人,可现在却少了足足百人,只有九百不到。”薛衣侯似乎没有听出晟的话,自顾的低语道,同时额头微蹙,拧成了个川字。
少了百人?这结果……有意义么?
以阴兵之威,别说八百多人,便是十中取一,也不是两人能够抗衡的。
晟终于忍不住转头,投向薛衣侯的目光中透着埋怨。
都这种时候了,你不是应该多想想应对之法么?
感受到晟的目光,薛衣侯一阵恍然。
“除了数量之外,你难道不觉得此时的情势也颇为令人费解么?”薛衣侯反问了一声。
“情势有何费解之处?”倒不是晟愚笨,只是此时他满心的都被阴兵所占领,实在抽身乏术去想其他的东西了。
“你看,咱们现在所立之地。”薛衣侯指了指两人的脚下。
“地?”晟更加的费解,低头看去,满目都是为雨水打湿的泥泞,除此之外,却实在看不到其他的异样了。
“咱们已经进入坟场了。”薛衣侯没再卖关子。
“那又如何?”晟隐约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时间又为一层窗纸隔离,难窥真相。
“你再看这些阴兵,表面上杀气凛然,出手中更是杀伐果断,斩杀两人,却又偏偏留下一个活口做垂死挣扎,所为的不正是起到威慑作用么?但令人费解处恰恰在于此,面对你我二人,你不觉得这种做法颇有些小题大做画蛇添足么?”薛衣侯连番的分析,顿时让晟恍然,同时也对薛衣侯更加的侧目。
在如此剑拔弩张、紧张的心都快从胸腹中跳出来的环境中还能做出如此冷静的分析,只此一点,就已经不能单纯的修为战力作为考量了。
虽心有不甘,但晟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这
方面,自己不如薛衣侯,而且差距还颇为不小。
对薛衣侯的赞赏只是一闪而逝,毕竟此时可不是吹捧的时候,转念间,晟便将思绪转回到现实。
薛衣侯说的不错。
阴兵表面上杀气凛然,可其做法却显得有些虚张声势,可又是何原因,让他们如此呢?又或者说,他们在忌惮什么?
十几丈的距离,对阴兵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说他们座下的战马,即便是靠着双腿,跨越也不过转瞬之间,然后将两人彻底的淹没,可现实是,八百多威风凛凛的阴兵却是丝毫未动,只是保持着威慑或者说恫吓之姿。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晟甚至有直觉,若是能够解开其中的辛秘,甚至能够一举逆转今日的局面。
想及此,晟果断的将目光定格在了薛衣侯的脸上,满含鼓励。
“嚓,你这是什么表情?小爷是聪明,却不是神仙,鬼知道这些阴兵打的什么主意?”薛衣侯如何看不懂晟的心思,禁不住嘟囔道。
“你、你真的也想不通?”晟有些失望。
“废话。”薛衣侯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既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良久之后,晟似乎下了决心,不等薛衣侯询问,竟是果断的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晟的想法很简单,同样也非常粗暴。既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那就只有试探了。
此时两人距离阴兵有十几丈远,既然在这个距离上阴兵无动于衷,那不妨缩小这个距离,倒要看看接下来阴兵做何反应了。
做出这个决定,晟显然没有表面上那般镇定,此时的他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一步跨出都是再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一步、两步、三步……
时间伴着脚步一点点流逝,整个槐岭都陷入了某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所有人,包括薛衣侯以及几十丈开外的其他人以及近千阴兵,目光全部聚焦在晟的身上,不,准确的说是在他的双腿之上。
反观晟,他的双眼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之前下达命令斩杀白袍男子三人的那名阴兵。
相比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