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东京城的皇宫里,黄裳正抱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这擒龙功果然妙不可言,练到高深之处,竟然能够隔空取物……真是神仙手段!”
黄裳那沧桑满怀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伸手隔空一挥,气机牵引,旁边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稳稳的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上。
“擒龙功”、“控鹤功”之类功夫如练到上乘境界,能凌空取物,但最多不过隔着四五尺远近擒敌拿人,夺人兵刃。
而若是内力浩荡如江海,那么产生的变化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喝了一杯清茶,黄裳碾了碾墨,开始总结这门功法,并与“九阴真经”的内力相互融合。
武功练到了极高层次,万法归一,只要有绝佳悟性,将天下功夫融为一炉也不无不可。
天山折梅手便是万法归一的功夫。
童姥曾说道:我这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全的,将来你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中。
当时,虚竹一来对折梅手还领悟不够,二来也未料到后来所生的一切是是非非,还曾一度拒绝童姥。事实上重掌灵鹫宫后,天山折梅手两次牛刀小试,高明之处可见一斑。
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亦然,天下剑法归于九剑,破尽天下武学。
不过,天山折梅手是手掌上的功夫,独孤九剑是剑法。
而黄裳万法归一的不是武学招式,而是内力。
以《参同契》为蓝本开创出来的《九阴真经》,有包罗万象之能。
加上黄裳通读“万寿道藏”的道家底蕴,不知不觉,竟然在皇宫的偏僻宫殿里成了扫地僧一样的人物。
将“擒龙功”的心得总结完,已经是夕阳西下,走出偏殿,回看去,那浩大的皇宫匍匐在黄河岸边,犹如一只巨兽,俯瞰着众生。
路过一家酒楼,黄裳停下来,一叠花生米,几片卤猪头肉,一壶酒,他时常这样小酌一杯,倒是不让人起疑,顺手将心得书信隐秘的放下。
“公子说,皇宫里已经派人在监视他,他在梁山上的所作所为可能瞒不了多长时间,让你小心。”
酒楼的掌柜是“旱地忽律”朱贵。
“忽律”即宋代契丹语里对鳄鱼的称呼。
鳄鱼是水里的霸王,在6地上还轮不到它。而朱贵就是这样,表面上看是个平常开酒店的老板,不是什么绿林好汉,就像是那没有呆在水里的鳄鱼,而实质上他可是梁山泊的耳目。这个绰号,和他弟弟朱富的绰号“笑面虎”异曲同工,真不愧是兄弟俩。
“告诉高仁,《万寿道藏》编完之后,我便辞官归隐了。江湖虽远,却有个清净自在,朝堂之上,唉!皇宫里有高手,气息阴邪而诡异,让他小心吧!”
黄裳依旧在喝着酒,但那声音确实直入朱贵的耳中。
每每想起那安静喝着小酒,已然年老的老书生,朱贵心中便肃然起敬。
那功力,实在骇人听闻。
小酌一杯,看着夕阳落下山岗,看着黑暗吞噬了天地。
黄裳心中不由想起了高仁说过的一句话: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大宋朝从开国到鼎盛,从鼎盛到如今的倾颓,也不过寥寥百多年。
天要塌了吗?
是清君侧还是……
黄裳仰头喝下杯中酒,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如何去抉择。
青州城里,高仁再次接到了圣旨。
来的太监是个老熟人,曾经的高衙内,现在的司礼监太监高人。
高人。
皇帝亲自为高衙内取的名,纯属恶心人。
“咱家圣旨在手,探花郎,还不跪下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