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的左上角有一道小门,随着那老者的一声传唤,两个青衣小婢手捧一方厚厚的布幔从那小门中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将那布幔轻轻的的展开,挂在了左右两边的墙上,如此一来,那道布幔之后的空间,秦枫四人便再也看不到了。
借着室内的烛光,秦枫见到一道曼妙的身影从那小门后走了出来,坐在了那两个婢女提前预备好的椅子上,虽隔着布幔,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秦枫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女人,说不定便是那老者口中的大小姐。
这家大小姐的谱摆的够大的,莫非是模样长得太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成,秦枫苦笑,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正常,人家毕竟是名门贵府的大大小姐,面对他们这些前来应聘的家丁,摆摆谱也是应该的。
此时布幔后的一个婢女走了出来,递给那老者一个纸条。
老者看了一眼,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回身道:“大小姐,你果真要用这个论题么?”
布幔后的大小姐轻轻的嗯了一声,道:“福伯,就用它吧,娘亲已经回去了,这最后一场,便只有我一人在这里评判,没关系的。”
声音虽低,却异常清脆。
秦枫听到那大小姐的声音,滑腻悦耳,得体大方,只听声音便知道这大小姐应该长的不丑。
胡思乱想间,那老者已经朗声念出了那大小姐所出的论题。
“诸位听好,自古以来,我们中原汉人的婚嫁之事,便一向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结合也总需门当户对,身家般配,上至帝王之家,下至百姓之户,人人皆如此以为,倘若有这么一个女子,对既定下来的婚姻心有不甘,她所嫁之人并非她想嫁之人,那终身大事也非她心中所愿,在此种情景之下,她究竟该何去何从,是顺从,还是孤身……反……反抗?”
那老者在念到最后“反抗”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些打瞌,脸上的表情也尽露难色,似乎念出这反抗两个字,跟犯了什么大忌一样。
这个论题秦枫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其它人在听到这个论题之后的反应就不一样了,对面两个应选家丁的家伙在听完这个论题之后,脸上表情大异,看样子跟听到了一个极为荒诞的笑话似的,即便是那个跟秦枫一组的陶宇星,此刻也是表情大变,有些发怔。
就连那些事不关己的婢女家丁,个个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别扭的神色。
秦枫心中奇怪,这个问题怎么啦,怎麽这些人在听完之后,一个个都跟吃了鳖精似的,这论题很复杂吗?
那老者长叹了口气,沉吟道:“诸位现在可以开始作答了。”
秦枫和陶宇星这组还没说话,对方先发言了,说话那人圆脸大耳,二十四五岁年纪,声音尖细,每说完一句话,身体便会抽动一下,跟得了抽风病似的。
“幕后之人应该便是大小姐吧,小人姓贾名有才,对大小姐仰慕已久,今日虽未能得见真身,但幸闻大小姐清音,也算不枉此行了,不论今日是否能最终入府为丁,仅此一事,小人便不留遗憾了。”
这家伙正事儿没说,倒是先拍了一通马屁,而且名字取的也贱,贾有才,有才也是假的。
“大小姐今日所出的论题,其实答案早就已定,自古才子配佳人,高马配名鞍,举凡圣贤之士,皆忠君爱国、清孝廉明;遍观天下女子,皆三从四德、贤淑端庄;我们中原汉人所以与那些异族野蛮之人大大不同,便是因为我们中原文化兴盛,lún_lǐ鲜明,道德风尚之故。女子婚嫁,听父母之命,乃是天地正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之命,又岂可违抗;而心从媒妁之言,乃是法理之事,我大华泱泱大国,人情世俗皆需道理,天地之和成佳话,即便如此,也脱不过天地为媒,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由媒妁牵合,官府正名,此乃情理中事啊。”
这贾有才肚子里看来的确是有点墨水,说的头头是道,总而言之,贾有才的观点很明确,对于女子婚嫁之事,他赞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秦枫的观念来看,这场辩论赛中,贾有才一方就算是正方了。
正方已经挑明了观点,接下来自然轮到秦枫这组发表观点了,众人的目光自然也随之落在了秦枫和陶宇星两个人的身上。
秦枫寻思:“按照心理学来分析,那幕后大小姐给出的这个论题看似模棱两可,其实答案已经在她自己心里了,这就好像一个女人去买一件漂亮衣服一样,明植环疲自己根本买不起,但心里对那衣服的喜好却是早已肯定的,只是力不能及罢了,又好像一个人想投资做一笔生意,之所以在投资之前问问旁人的意见,不过是因为自己对那笔生意信心不足、了解不多,对未知的风险心存顾虑罢了,即便最后可能会因为旁人的反对劝解而最终没能做成那笔生意,但对那笔生意的兴趣却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
更何况秦枫本身就对这种三从四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封建思想持有反对意见,所以这个反方,他是做定了。
想到这里,秦枫侧身看了一眼陶宇星,想跟他合计合计,却见陶宇星一脸茫然,似乎愣怔了一般。
“陶兄弟,这个论题,你怎么看?”
虽然觉得陶宇星形容古怪,但毕竟二人同为一组,这个时候起码也应该做到观点统一,不过看那陶宇星的样子,秦枫还真搞不清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知二位对此论题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