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在京郊差点被歹人截杀的事情瞒不住人,她身边这么多人受了伤,当天进城回来的时候颇有点惊天动地,家里人就不用说了,亲朋好友轮番前来慰问一番,把卿如许累的够呛。
卿如初也嘱托身边的丫头回来探望,表示了一下“担忧”之情。
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坐稳,在荣国公府的日子说是“皇后”也不为过,就连林盛远都收敛的许多,不像从前那般荒唐,坐等抱孙子。谢氏简直觉得卿如初是福星转世,荣国公府霉运尽去都是因为她。
俗话说,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子孙。此时卿如初便是谢氏眼中那种“好媳妇”了。
林奕就更是将卿如初当成祖宗一般供着,二人每日起居都在一处,同进同出,像两个连体人一般,祈绫雪都纳闷,到底林奕是中了什么邪!
这日,祈绫雪在谢氏跟前立完了规矩,回到自己院子里已经是腰酸背痛,敏风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自从她们主仆到了府上,婆婆不疼,大妇打压,伺候的下人自然也不经心,很多事情都得敏风亲自去做。
祈绫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倒头就睡。然而刚睡着,房门便被人推开,祈绫雪以为是敏风便没有理会,结果便听见来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床榻边想起,“哟,祈夫人这是在老夫人那里立规矩累了?”
祈绫雪一皱眉,听出这是卿如初院里的管事的徐嬷嬷,便勉强坐起身,皱眉道:“什么事?”
徐嬷嬷将手里捧着的嵌宝翠玉如意云纹瑞兽香炉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夫人跟国公爷成亲的时候宫里赏下来的。夫人说了,这香炉贵重,不敢假手于人擦拭清洗,非得亲自动手不可,不过夫人身怀六甲,哪里能做这种粗活,国公爷也不舍得,便让老奴将这香炉取了过来交给祈夫人擦拭,这点小事,祈夫人不会推脱吧?”
祈绫雪看了一眼徐嬷嬷,一个破香炉,下人有什么不能擦拭的,不过是借口要折腾她罢了!不过祈绫雪并未露出不满的神色,只是平淡道:“既然如此,就放这吧。”
徐嬷嬷闻言将香炉放在桌上,眼中流露出不屑,“那老奴就将香炉放这了,一会便过来取,祈夫人可莫要耽搁了,晚上夫人睡觉时,还要用她燃香呢!”
祈绫雪狠狠盯了一眼徐嬷嬷的背影,看向那香炉,谁不知道香炉最是难清洗,复杂的纹路中的污垢加上燃香留下的灰渍很难弄掉,一时半会根本就清理不干净,卿如初这是见她安稳了几天心里不舒服,故意找茬呢。
这时,外面传来徐嬷嬷和婢女秋染的说话声,秋染有些担忧道:“徐嬷嬷,她毕竟是郡主,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徐嬷嬷一听这话,便嘲讽道:“呸,什么郡主,不过是个倒贴男人的下贱胚子,当初国公爷不过是冲撞了她一下,她便想方设法要谋算国公夫人的位置,真是不要脸,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咱们国公爷和夫人是天作之合,总算是挡了小人的算计,没让她得逞,最后堂堂郡主也不过是个平妻,哼,我呸!”
徐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最会见风使舵,此时卿如初在府里俨然一位女主人,说一不二,她自然要巴结,因此早早就跟卿如初递了投名状。
秋染胆子小,很怕徐嬷嬷做得太过了连累自己,有点害怕,便劝道:“徐嬷嬷,就算祈夫人再不受宠,咱们也不过是下人,越不过她去,到底还是留条后路,不要做得太过……万一她有翻身的一日,咱们也不至于被报复啊……”
“哼,翻身之日?我看这一天不会有,不过你这丫头,不会是要违背夫人的意思去讨好她吧?”徐嬷嬷一双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狠狠盯住秋染,秋染连忙摇头:“不不,秋染怎么敢呢!”
“哼,不敢就好。”说着,扭着一身飞镖出了祈绫雪的院子。
屋子里,祈绫雪将这些话停在耳朵里,不由得攥紧了手,喊了一声:“秋染,你进来。”
秋染在外面听见声音,便推门进了屋子,“夫人可有事要吩咐奴婢?”
秋染年纪小,没有徐嬷嬷那般无耻,心思也干净些,平日见祈绫雪被为难多少有点同情,也害怕自己身为祈绫雪的奴婢,会被当做出气筒,所以方才她才会说那些话。
祈绫雪上下打量她一眼,问:“什么时候进府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秋染有些诧异,“回夫人的话,奴婢是去年进府的,家里有兄嫂……”
祈绫雪挑了挑眉:“这么说,是兄嫂嫌你在家累赘,所以将你卖到国公府做丫头?”
秋染一怔,不知道祈绫雪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随即迟疑的点了点头。
祈绫雪一下,坐到桌前,打开锦盒,拿起里面的翠玉香炉看了看,轻哼了一声:“果然是好东西,这般华丽贵重的香炉若是打碎了就可惜了。”
说着,她将高高举起香炉,手一松!
啪嚓一声,香炉凌空摔下顿时摔成了几瓣!秋染惊得两手捂住耳朵,“哎呀!”
祈绫雪看着秋染淡笑道:“秋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将夫人心爱的香炉给摔碎了!这个是宫里赐下的东西,你可知罪!”
秋染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祈绫雪,接着瞳孔中渐渐渗出恐惧,“不,不是我,不是我摔的!”
“不是你,那是谁?”祈绫雪看她一眼,幽幽说道:“难不成,是方才的徐嬷嬷?”
秋染一怔,不明白祈绫雪的意思。就听祈绫雪又说道:“秋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