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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秦静怡跟着秦老夫人,同妇人们坐在一处说笑,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忙碌应对的卿如许,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能找到机会与她说几句话呢?
正在这时,卿府的婢女们前来换茶,秦静怡灵机一动,在接过婢女茶盏时手一滑,茶盏便摔落在一旁,溅湿了她的裙子,连衣襟也湿了一大块。
“哎呀!秦六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您没烫着吧?”
“没事,这并非你的错,是我没有拿稳。”好在冬天衣裳算厚,热茶渗入衣服里面的时候已经没那么烫了,秦静怡扶起眼前的小丫头,并转头吩咐竹青:“你回马车去取一套衣裳来。”
“是,姑娘!”
小丫头见秦静怡不怪罪,放了心,利落的收起了摔碎的茶盏,说道:“奴婢这就带秦六姑娘去厢房换衣裳。”
这时,不远处的卿如许见这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便走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丫头有些惶恐,秦静怡先一步说道:“不关她的事,是我一时走神,弄洒了茶水,我身边的竹青已经回马车去给我取替换的衣裳了,卿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卿如许并未见过秦静怡,但拾舟很激灵的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听说她是秦府的人,便往一旁看了看同其他人正在说话的秦老夫人,连忙对秦静怡说道:“六姑娘千万别着凉了,不如我带你去厢房等着吧?”
“那就多谢卿大姑娘了。”
卿如许吩咐那小丫头在花厅等着,待竹青回来,让她带竹青到后面暖阁去寻他们。
小丫头连忙应了,二人便离开花厅,往后面的厢房走去。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经过慧贵妃这件事,秦家所有人都要领卿如许这份人情。卿如许心领神会,也不多说,一路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之间都十分和善。
到了暖阁,卿如许便吩咐拾舟去那些点心蜜饯之类的东西过来。
秦静怡默默等拾舟出去,目光炯炯的看向卿如许:“卿大姑娘,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
卿如许微微诧异,原来秦静怡是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秦六姑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里很安全。”她朝四周看了一眼,宝儿便机警的退到了门外守着,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秦静怡诧异卿如许有这份自信,这足以说明她牢牢掌握这府中各项事宜,心中不禁有些羡慕。她说道:“时间仓促,静怡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猜测这件事……事关你身边那位刚刚离世的婢女……”
卿如许听了这话顿时面色一变:“事关兰舟?”
秦静怡见她神色变了,双眸中犹如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积蓄,不由自主生出一些胆怯来:“不瞒你说,这件事我只敢与我姨娘说起,就连我祖母都只字未提。”
卿如许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身为庶女,在府里的处境定然不尽人意,便说:“六姑娘放心,你在这里说的话,出你口,入我耳。”
卿如许目光坚定,不由自主的让人觉得信任,秦静怡抿了抿唇,说道:“那日你在京郊遇袭,我便将我遇见的事情联系起来……”
她将自己看见陈继手下闯入香料铺子杀害店里伙计的事,那日陈润在葳蕤轩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陈润嫁到卿府,对于你们来说是个不太容易掌握的变数。此事若真与她有关,卿大姑娘一定要小心谨慎……”
卿如许眸中积蓄起来的东西好似凝成了一个漩涡,无数黑影在其中旋转,透露着她此时情绪中即将勃发的暴怒。她早就与江凛琢磨过此事,认为这是陈继的计谋,如果这其中还有陈润的手笔,那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陈润作为陈家的棋子,是被迫的,还是充满野心的?
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也将产生不同的后果。
如果香料一事真是陈润动的手,那么她的心机该有多么深沉呢?
她暗中谋划了一切,最后却让陈继背了这个黑锅。
如果不是今日秦静怡说了这件事情,卿如许恐怕会以为陈润至今仍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