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太太!”人牙子鞠躬哈腰,上前殷勤的拉开了车门,“那咱们先回!这房子,明天一早我就来收拾。”
阔太太嫌恶的扫了容妈一样,昂着头坐上了汽车,得意洋洋的离去了。
当天晚上,人牙子带着一伙人,再次来到了宋府门口,容妈才在窝铺里和衣睡下,就被他们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不由分说,把她推离了宋府门口,一把火将她的被褥烧了个干净。
临走前,这伙人还放了狠话,她要是再敢在宋府门口捣乱,就打折她的腿,容妈苦求无门,不敢回宋府门口,又不敢离的太远,只好在宋府前头的树林子里,找了一堆干草,将就了一晚上。
燕春阁的夜晚,灯火辉煌,纸醉金迷,各个豪华的包厢里,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宋泠月白天的工作做完,依旧不能歇息,换了一身丫头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纱,穿梭在各个包厢里,给人送酒端菜,顺便听候吩咐。
走出雪莲的包厢,宋泠月倚靠在墙角,想要喘一口气,白天洗了一天的衣服,手都泡肿了,又端了半天的盘子,腰疼的像断了一样,再不缓一缓,手上的托盘都端不住了。
包厢的门一开,红姐探出了头,四下望了望,没见到宋泠月的身影,没好气的喊了一句,“死丫头,去哪儿了,给我滚出来。”
宋泠月听她语出不善,知道她心情又不好了,不敢得罪她,举着托盘小跑了过去,“红姐,我来了,是拿酒吗?”
红姐戏弄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不是拿酒,你跟我进来,有客人想要见见你。”
“见我?”宋泠月诧异,犹豫着不肯进去,“见我干什么?”
“哎呀!你少废话!”红姐伸手扯了她一把。
宋泠月如今瘦的只剩一身骨头,红姐轻轻一扯,就把她扯进了包厢,反手关上门,把她推到了客人面前。
眼前的矮桌旁,坐着一个穿军服的男人,五大三粗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红姐把宋泠月摁到军服男跟前,让她跪倒在矮桌旁,笑着对他说道:“陈军长,我说的好货色来了,这可是我们燕春阁稀有的物种,不看看真的可惜了。”
她的话里满是嘲讽,宋泠月心知自己又是被拿来戏弄了,这样的戏码,每隔一两天都会上演一次,不是红姐也会有别人,把她这张丑陋的脸带到客人面前,任由他们像欣赏怪物一样欣赏她,用酒泼她,用果子丢她,以此取乐。
宋泠月最初还会觉得难堪,还会躲,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现在对于她来讲,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尊严早已不知为何物。
陈军长仰头喝了一口酒,看着宋泠月露出的半张脸,不满的皱了皱眉,“额头上那么大一道疤,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您看看就知道了,来这儿的客人,很多都喜欢看呢!”红姐笑笑,伸手扯住宋泠月的头发,逼着她抬起头来,另一手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噗”一声,陈军长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全部喷在了宋泠月的脸上,像看到什么可怖的怪物一样,嘴里怪叫了一声,“我操,什么东西?”
宋泠月眼睛都没眨一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脸上的酒顺着下巴抵在手上,一双早已不再细嫩,布满伤痕的手,慢慢翻绞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姐轻笑一声,松开了宋泠月的头发,款款走到陈军长跟前,一手搭上他的肩头,顷刻变得温柔如水起来,“陈军长,怎么样,这个节目有意思吧?”
本以为会得到陈军长的赞赏,没想到他翻了脸,兜头就骂,“你个贱货,老子战场上下来的,见到这些伤口疤痕就恶心,你还嫌老子不够堵心是吗?” 然后一巴掌打在了红姐脸上。
陈军长是军人出身,力气之大可想而知,一巴掌把红姐打的倒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她却不敢吭声,只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看着宋泠月,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