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向国元家。
石窠村中心小学,下午一放学,教导主任田良急急忙忙赶往村支书向国元家。
一进屋,看见向国元仰靠在懒椅上,一副慵懒的模样,他侧脸看见向国元的老婆何秀珍正在厨房里忙碌,炊烟袅袅,忙着做晚饭。
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理会何秀珍,径直走进向国元所在的堂屋中,腿迈进屋内,便是大声说:“支书、支书,出事了、出大事了。”
向国元缓缓地抬起头,看见是教导主任田良,用着不紧不慢的腔调问道:“田主任,天塌下来了么?毛毛躁躁的!”
田良的脸上,那可是比天塌下来,都还要严重一些,撇嘴说道:“支书,你可听说了,咱们石窠村中心小学,获得捐助,准备兴建新的教学楼这件事了吗?”
“捐助?什么捐助?什么建教学楼?什么乱七八糟的?”村支书向国元深吸一口气,诧异地问。
田良心下寻思,这件事,若是说得轻描淡写,向国元断然不会理会,若是不添油加醋,或者从向国元的利益出发,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在来找向国元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听向国元这么一问,他却是话锋一转,“支书,像村里兴建教学楼,这等大事,理当由村委统筹,开支多少,都该是由村委筹划,对吧?”
向国元对田良这番明知故问的提问,漠然视之。
“可如今,有人公然不理会村委,欲意私自接受捐款,兴建教学楼,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岂不是将村委完全不放在眼里……”
“田良,你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
田良见时机成熟,嘿嘿阴恻恻冷笑了几下,“支书,我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特来知会你一声,这不,有一位自称是香港歌星的,来到咱们石窠村,准备捐助,在咱们学校建一所教学楼,你知道,这捐助……那可不少的钱哟,要是由村委统筹支配的话,嘿嘿,支书,你想一想,要是剩余的资金……”
这一点用不着田良点破,向国元霍然站起身,张嘴骂道:“妈的,是哪个龟孙胆敢擅自主张,想要将这一笔捐助款,挪用?”
“还能有谁!当然是村长的女儿,秦琳!”田良趁机咬牙切齿地说道。
“秦……我顶他个肺的,秦振华还把不把我这个支书放在眼里了!”向国元一听这捐助兴建教学楼,自然知道,其中的油水,那可是可以捞一大笔的。
要是落入秦琳之手,那不是损失一笔巨款么?
田良见机挑拨道:“可不是,在整个石窠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是咱们石窠村的二把手,可是,一直以来,村长秦振华总是自作主张!”
“现在,那位那什么香港的歌星在哪?我得代表村委,去找她谈一谈。”向国元眼前一亮,立即摆出一副官架子,严肃地说。
田良心里窃喜,这一把火总算是点燃了,要是这件事,由向国元这位村支书去处理,总比他自己和秦琳硬碰硬要妥善得多。
关键是,即使他和秦琳硬碰硬,人家秦琳根本不搭理他,或者说,那位远道而来的香港明星蔡依依根本不鸟他。
而如果向国元以村支书的身份,去干涉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兴建教学楼,捐助款由村委统筹开支,那就与秦琳没有多大关系了,也就是说,在即将到来的校长竞聘,秦琳并没有多少碾压式的优势。
田良心中的小算盘,那可是算得比谁都精明,如今,石窠村里,能够比自己更着急的人,那就是这位贪得无厌的村支书向国元了。
别看这平时毛事都不管的村支书向国元,一旦有利益,他可是削尖脑袋,往利益里钻。
尤其是一听田良说,香港明星蔡依依捐款兴建教学楼,这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款项,一块肥的流油的肉,要是自己可以咬一口,那可是饱腹十足呢!
“哟,支书,不巧哦,这位歌星,去了石窠村的刁民张大蛮家里了,说是什么去拜访石窠村里种桑养蚕的人户。”田良一说到刁民张大蛮,心中不由得一滞,包括向国元,也是怔住了。
两人沉默半晌,向国元背着手,在堂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皱起了眉头,嘴里却是不停地骂道:“他妈的,怎么哪里都有这个该死的刁民,他种桑养蚕怎么了,狗日的,真是糟心。”
田良也是附和道:“可不是,支书,你想想,这个刁民张大蛮,种桑养蚕算什么,那也是不顾村委的引导,自行将土地,改种什么桑苗,实在是可恶。”
“他奶奶的,他还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种桑养蚕真让他赚到钱了,他妈的!”向国元骂骂咧咧不停。
“即使赚到钱了,但是,民以食为天,你想想,这刁民,土地不种农作物,这要是其他的村民纷纷效仿,以后,咱们整个石窠村的村民,吃什么?这种私自将国家土地乱改种的,就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向国元深吸了一口气,一摆手,“罢了,毕竟他也是赚到钱了,作为村委,也不便多说什么,但他私自将土地改种,这件事,我一定向上汇报。眼下,还是商议,怎么将那香港歌星的捐款筹措到村委,不管是兴建教学楼,还是建设其他基础设施,都该由村委调配!”
“支书所言极是,我在来的路上,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妥不妥当?”田良眨巴着眼珠子,阴沉地笑了笑。
向国元瞥了他一眼,“你有何计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