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老祖,极乐老仙,神光广大,法力无边,天上地下,无双无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以下省略数百字……
听到“极乐老仙”四字的时候,张凡还怔了一下,觉得怎么又冒出了这么一个名号来,他虽然搜魂了黄衣老者的记忆,却也不可能事无巨细。
紧接着,这个念头就被他抛诸脑后了,越是往下听,他的脸色就越差,倒得最后,都有点发绿,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简直不能忍受。
“无耻,实在是无耻之尤!”
张凡简直不敢相信这无耻之言是从一个结丹修士的口中冒出来的。
三名绿衣修士,头前一人为老者,有结丹修为,后两人为筑基修士,为一对男女,此时正满脸谄媚之色,趴伏在地,连珠炮似地流畅无比地吐出恭维话的,正是其中的结丹修士。
三人的表情都是无比的正常,谄媚得都带上了几分虔诚的味道,好像半点都不觉得无耻,而是以为理所当然的一般。
在他们的身后,本来暗自饮泣的十名童男女不知何时齐齐噤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人表演,一时间连害怕都给忘却了。
在这一刻,张凡觉得时间是过得如此的缓慢,他忍了又忍,从强行忍到了当头的绿衣修士恋恋不舍地住了口。
要不是他闭口得适时,张凡真不知道再接下来会不会忍不住先宰了他。
那些让人满身寒毛直竖,毛骨悚然的话一说完,三名绿衣修士郑重地趴伏在地,等候长春谷中的动静,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由其安静,落针可闻,张凡更是清楚地发现,先前媚词如潮的那个结丹修士,呼吸也稍稍显得急促了起来。
说起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肉麻的话来不带半点结巴的,也算是难为他了,非结丹以上修为还真是难以胜任。
这个时候,张凡方才明白在黄衣老者记忆中搜索的,他们六大结丹巅峰向来将护送童男女入谷的任务推诿给属下,究竟是何原因了。
这酷刑,若有选择,没有人想要尝试一遍。
在张凡看来,无论说者还是听者,这样一番话都无异于酷刑。
但对某些人来说,显然不是如此。
结丹修为的绿衣老者闭口不久,虔诚趴伏在地大致三息上下吧,长春谷上空的浓云,蓦然发生了变化。
好像打饱嗝儿一般,又似心满意足地笑纳了绿衣老者的谄媚之词,浓云缓慢地流动着,最终让开一条豁然大道,直入谷中。
“谢老仙赐见!”
三个绿衣修士并未马上起身,而是又郑重地叩首三次,这才恭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回首面对十个童男女时,已然变幻了一番神情,厉声大喝道:
“快走!”
“能面见老仙是你们十生修来的福分,若是一朝为老仙看重,擢入仙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莫要哭哭啼啼,坏了老仙的兴致。”
十名童男童女顿时噤若寒蝉,方才从先前那可笑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想起自身的处境,一个个面露凄容。
或许真是为了绿衣修士口中的“擢入仙班”四字所动,心中留了期盼,童男童女们倒也不吵闹,一个个胆战心惊,浑身发抖地被绿衣修士前一后二地夹在中间,踏上了敞开的长春谷口。
“擢入仙班?!”
“笑话!”
与那些童男童女不同,张凡对绿衣修士的话简直是嗤之以鼻。
以枯荣老祖的身份,也敢对人说出这四个字来,当真是马不知脸长,跟他的属下一般,无耻之尤。
心中不屑,张凡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天妖遁影,倏忽而逝,隐入其中一名童女的影子之中,进入了长春谷内。
此时笼罩在整个长春谷的浓云厚雾并未完全散开,他们每踏出一步,前方丈许多远的地方,才云雾分开,让出一条通路来。
同样的,在他们的身后,浓云也在不断地合拢着。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便好像踏入了云端,仙家宫阙一般,前后左右上下皆是一片朦胧云雾,看不真切,也不知道路径,只是被动地随着前方云雾的散开而七拐八拐地前进着。
这一走,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张凡藏身在阴影之中,暗叫一声“晦气!”。
这般做作,如何瞒得过他去?
这段时间他们走过的路径,加起来都可以直接穿过两个长春谷有余了,之所以还未到目的地,不过是枯荣老祖故作神秘罢了。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又不便明目张胆地探查,只得跟在众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心中憋气得很。
就这么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十名童男童女毕竟年小力弱,一个个都气喘吁吁,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三名绿衣修士的神色明显又恭敬上了三分,齐齐止住了脚步。
随即,“轰”的一声,前方云雾散尽,整个天地豁然开朗,俨然换却了人间。
美如梦幻,烟云雾海,踏足概白玉铺成,举目皆尽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亦难形容其万一。
抬头望去,一个明黄色的罗伞遮天蔽曰,俨然天之穹庐。
正前方,一个美玉缀金龙为饰的宝座上,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
两侧白发直垂肩上,两道白眉长余三尺,与雪白如银丝的胡须一起垂挂在胸前,须发映衬之下,这个老者愈发地显出了几分仙家气度。
眼前出现的景观,不仅仅让一众童男女连害怕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