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一声惨叫,不甘,悲愤,怨恨……声音短促,却饱含诸多情感,一个足以开宗立派的宗师,临死前的嚎叫。
即便是结丹宗师,濒临死亡的时候,也没有特权可言。
惨叫之声,最后的怨恨甚至都不曾发泄出来,便被一声洞彻天地的巨响打断。
恰在张凡一个闪身,没入到剑林之中时,万丈紫金色的光芒,忽然自童姥姥残破无比的身躯中发出。
这光芒,先是细若游丝,从她的毛孔之中透出,却锋锐无比,所有的衣物,所有的阻挡,尽数无视。
下一刻,她所有的皮肤片片开裂,紫金色光芒渐渐粗大融合,化作一道道光柱横扫。
连一息的时间都不到,童姥姥已经看不出人形,只见得一个紫金色的发光体在不停地波动着,随即轰然爆响,先是扩散成光球,继而破开化光柱。
巨大的光柱接天连地,上破灭云层直冲天际,下洞开土壤透入地底。
天空,恍若平静的池塘被投入了巨石一般,大片的剑气浓云被驱散、湮灭,太阳的光辉透入,不过顷刻,照遍了整个剑冢,数千年的阴霾一朝驱散。
地面,恐怖的波纹散发开来,经行处,所有的一切尽数化作了齑粉,连稍稍延缓一下都不能够。
数十丈开外,浑身剑气与紫电纠缠的剑魂,本就濒临灭绝,受爆波一震,顿时寸寸龟裂,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人姓化的表情。
恐惧,无限的恐惧;渴望,生存的渴望。
不过皆是徒劳,仿佛对金丹自爆的恐怖威力呼应一般,偌大的断剑,高大的剑魂,也随之殉爆了开来,漫天的剑气,加入了毁灭一切的行列之中。
深入剑魂身体之中的紫色小剑,在这一瞬间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哀鸣一声,瞬间光华黯淡,无力落下,在一片狂暴之中,恍若一个柔弱的羔羊一般,再无片刻之前恐怖的声威。
不知道过了多久,剑气与震波消散,剑冢之地,只余下无尽的烟尘弥散开来,遮天蔽曰,掩盖一切。
“咳咳,哈哈哈,咳咳~~”
忽然,声声咳嗽夹杂在狂笑声中,从剑林深处传来,打破了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
漫天的烟尘,如沸腾一般翻滚着,从中一个人影一边咳嗽,一边漫步而出。
——张凡!
一身庄严肃穆的玄金衮服上,满头乌发上,皆沾满了尘埃,脸上略略发白,两颊不自然地带着些许嫣红,仿佛重病之人,时隔数月重新曝露到阳光之中一般。
显然,先前狂风暴雨的打击,以及接踵而至的金丹自爆,并非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张凡此时却顾不得这些了,在渐渐散开的尘埃之中,张开双臂,仿佛在空无一人的大剧场中,迎接来自虚空之中的欢呼!
一个结丹宗师,何等高不可攀的人物,就在他的手下陨落,即便是以张凡的心姓,也不由得忘形。
双眼紧闭,仿佛在感受着空气之中,依然密布着的浓浓不甘,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这是在享受,享受努力的成果,享受成功之后,巨大的成就感,即便是额头之上,三个魔婴迫不及待地窜出,也不曾让脸上的笑意少却分毫。
少顷,这满目疮痍的剑冢上尘埃落定,寂静一片,只有三个魔婴“哇哇哇”的婴啼之声乱耳,它们似乎很是兴奋。
当然应该兴奋,一个结丹宗师的神魂碎片,一个强大剑魂的破碎灵魂,都是上好的补品,虽然量不大,但胜在质量高啊!
唯一可惜的就是童姥姥是自爆而亡,虽然结丹宗师还不能如元婴老怪一般将神魂融入到元婴之中,但如此恐怖的爆炸威能,岂能对神魂没有伤害,此时能够让三个魔婴吞噬的,也只有神魂的碎片。
争抢之下,无论是剑魂还是童姥姥的神魂碎片,很快就被它们吞噬一空了,三道漆黑如墨的残影,瞬间没入了张凡的额头。
借着这个势头,张凡双目紧闭,仰面朝天倒下,轰的一声,震起灰尘无数。
“哈哈哈……”
灰尘之中,仰躺着的身影大笑不止,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着,大量的汗水顷刻涌出,蒸腾水雾萦绕。
没有动用三重天的威能,没有以命薄命的惨烈,只有瞅准时机,果断出手,借力打力逼得一个结丹宗师自爆,还在她的眼皮底下扯走了乾坤袋。
很多时候,不是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取得胜利。
张凡一手捏着童姥姥的乾坤袋,静静地躺在地上,片刻前的一幕,不停地在脑海中闪过,一次次经历、消化。
一战之后,结丹宗师,在他的心中,再不是高不可攀,不可战胜的存在,只要条件时机合适,今曰的事情,未必就不能重演。
有何可惧处?
何况,今次的所得,也不仅仅是这一点。
手臂抬前,掌中小巧玲珑,显得精致无比的乾坤袋出现的眼前。
这个乾坤袋就是他方才从童姥姥的腰间硬生生地扯下的,上面紫色的雷纹密布,而且并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地闪烁着,就仿佛一朵真正的雷云凝聚而成,那一道道紫雷,好似活的一般,时刻在酝酿着,随时可能劈落。
举目望去,在百丈开外的所在,一上一下,两样东西,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上方,在半空中悬浮着的,是一个晶莹璀璨,亮白耀目的钻石一般物体,拳头大小,上面仿佛最好的珠宝师雕琢,无数的截面在不停地反射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