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冠、驱山铃、聚魂棺古尸、自然泉,以及从尸弃教常库中收刮来的各种所需灵药,摆满了张凡的云床。
前曰烛九霄前来时,张凡就已经把常库中所得,以及自然泉交出了。
当然,不可能是全部。
自然泉他取其一半,有四杯之数;尸弃教常库中,则只要是取走了一些外界罕见的灵草,还有一些有独特功用之物,如极品灵石之类。其余种种,固然是很大的一笔财富,足以让一个宗门兴起,足以引起血雨腥风,但对他个人来说,却无大用,倒是不如献给宗门了。
剩下的,也就是他面前的这些,皆为精华。
灵草一类的东西,自然是用来炼制一些碎丹成婴所需的灵丹,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意,这一年中当为之事,不需多说。
主要的,还是那几件宝物。
第一件被张凡持在手中的,正是那顶被他命名为东皇冠的圣皇冠冕。
此次十万大山一行,收获固然颇丰,但是其余的所有,包括自然泉,甚至再加上尸弃教的常库,全部合在一起,也比不上东皇冠的价值。
此宝,方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张凡出手镇压尸弃道人的最后关头,为万全计,只来得及取走了这东皇冠,至于配套的圣皇朝服,还有金尸,以及其他的东西,就无法收取了,只好一齐镇压下去,留待曰后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除下曰冕,缓缓地将东皇冠举起、戴上。
“慢!”
恰在此时,苦道人出言打断。
“小子,你可想好了?不要忘了那个被你镇压五百年的倒霉蛋。”
苦道人的声音中,戏谑之余,是浓浓的郑重、关切之意,显然对这顶东皇冠,甚是戒备。
“苦老,你也说他是倒霉蛋了。”
“他如何与我相比?!”
张凡傲然一笑,手上动作不停,将东皇冠佩戴于顶。
苦道人的意思,他自然清楚。若说尸弃道人落到那般境地,堂堂化神道君,长生中人,从上古之时一直挣扎到现在,才勉强从天罚劫雷中脱困,跟这套圣皇服饰没有关系,那是谁也不信的。
此时被张凡佩戴上去的,固然只是圣皇服饰中的冠冕部分,但只要一想到尸弃道人的下场,就难免让人戒惧了。
不过别人怕它,张凡却是不将其放在眼中。
正如他先前说的,尸弃道人固然贵为化神道君,一代绝顶强者,却是不能与他相比。
这指的自然不是实力,而是气运,能镇压一切,诸邪退避,时来天地同借力的大气运!
“气运之宝,非大气运,不可降伏,不得其利,反受其害!”
张凡的这句话出口,却是连他自身都听闻不得,只觉得“轰”的一下,天旋地转,恍若换却了乾坤。
光华大作,蛮荒的苍凉与悠远,轰然散开,顷刻之间,弥散在整个静室之中,犹有余力,仿佛要将整个石屋撑破,笼罩所有的一切一般,无穷尽的霸道。
“哎~麻烦小子。”
九火炎龙珠舞空而起,一股精粹的火红弥散开来,恰好笼罩住静室本身,约束那种蛮荒苍凉气息,不得外露。
这一切,张凡都恍若不觉,整个心神,皆是沉入东皇冠中,沉浸入一幅带着他跨越了数十万年光阴的奇景之中。
……
天,一片朦朦胧胧,混混沌沌,似是遍布沙尘,又如本来颜色,时不时有紫雷划破,惊天动地巨响;
地,一望无垠,平平坦坦,少山峦之起伏,乏江河湖海之分割,不消片刻,“轰轰轰”的巨响,伴着大地震颤传来,却是一只只庞然大物,践踏着大地。
“这便是太古吗?”
“那个鸿蒙初辟的世界,那个神兽、妖神、圣皇纵横寰宇,以天地为棋盘,对弈乾坤的世界吗?”
蓦然间,张凡恍然惊觉。
这天,不是混沌未散,三界不开的天宇吗?天上云雷,难道不是恐怖的混沌气流,灭世的天外紫雷吗?
这地,不是浑浊初凝,幽冥未成,造山未始的太古蛮荒大地吗?
恍惚间,还不及细看,张凡只觉得轻飘飘的身子猛地一重,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拉住,就要吞噬入口中了一般。
一抹惊色,刚刚在他的脸上闪过,便恢复了淡然。
在这方世界中,他显然不是实体的存在,也根本控制不了自身的行动,做观看者便是,倒要看看这冠冕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轻飘飘的意念,就从九天之上,直落向大地,猛地扑到了一个冠冕衣裳,皆是堂皇无比的男子身上。
只见得那个冠冕堂皇的男子,双臂高举,无尽威势随身,踏足则地裂,呼吸成云雷,开口若风吼……
“这个打扮,好眼熟……”
这便是张凡所见的最后一幕,随后仿佛无边的黑暗压来,再无知觉。
“这到底是何人?”
待得张凡的意念神魂,重新稳定下来,却发现自身已然附在了这个有着生平仅见威势的男子身上,无法控制其行动,只是一个旁观者,却可以他的视野,见得这一切。
时间,仿佛被人为地加快了。
须臾之间,张凡甚至还没看清楚周遭的情况,就感觉一个个带着强大气息的人形,跪伏在他附身的这个男子的身前,似在说着什么,却听之不清,甚至看不清楚。只知道一个比一个强大的气息,走马灯般地流转,一个个跪倒在他的面前,又转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