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淋漓而下,溅落地面的鲜血,仿佛将这句心声,重复了一千遍,一万遍,犹自滴答滴答,永无止尽。
苦道人的建议,却是他的决断!
男子汉大丈夫,若是不能为自己的决断负责,坦承己过,又算得了什么七尺之躯,顶天立地?!
苦道人的声音,悠悠回荡着,仿佛要将一生的话,道个穷尽。
“小子,老头子我知道,你一直不成婴,是想等一个契机,一个时来天地同借力的契机。”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契机到了,行遍天下,领悟火之灵姓,碎丹成婴,成就大神通法……”
“元婴!”
“元婴!!”
“元婴!!!”
在坚定中消散,在雄浑中淡去,苦道人的声音,以及星火中烙印的神识,消弭于风气中。
“元婴?!”
“很快!很快!”
张凡的确是感受到了那种时来天地同借力的契机,那种自身大气运,与天地交融,与自然共鸣,一切清晰起来,恍若可以闻听万物脉动的机缘。
只是,代价,太大了,太险了,智者所不当为!
“苦老,很快!”
“张某在此立誓,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就元婴大道,灭杀此獠,永生折磨,尽屠其族,夷灭厚土宗,复活苦老,给您老一个最好的身体。”
“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张凡一生中,从不以誓言取信于人,不以誓言立志,但是这次他做了,固然默念在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天地亦为之颤动的感觉,恍若有天地同证此誓言。
他不是以誓言束缚,这是他必做之事!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整个人的精气神抖擞,犹如通体放光一般,与袁天心对视的双眼,更似如针如刺,仿佛要将对方的相貌连带神魂,一起牢牢地烙印在心。
“轰!”
张凡挺直了身子,甩手而出,衣袖手掌鼓动的气流,好像铁锤砸落地面,一声轰鸣响起。
踏步而出,离开凤九岭等法相宗真人的保护,每一步,皆如踏在大地的脉络上,飞沙走石,大地震动。
“东华真人!”
“某错看你,你是我的对手~~好对手!”
“哈哈哈~”
无视周围一众元婴真人的隐然合围,不过那种沉凝得连大山都会崩颓的压迫,恨地九连环袁天心,面露兴奋之色,脸上隐然放出红光来,大笑出声。
那种为有一对手而欣喜,而兴奋,武痴一般的狂热,显露无遗,本心流露,瞒不过人。
“对手?”
张凡一边踏步向前,一边摇头道:“你只是张某的一个仇人,必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袁天心怔了一下,道“仇人也罢,对手也罢,下次见面,你我一定能打个痛快,这就够了。”
“还有下次吗?”
张凡的声音中,森冷之意,如天极之冰寒,九幽之彻骨,即便是周遭的秦州真人,也略一皱眉,感到不适。
在他们看来,现在恨地九连环分明比张凡伤得重,那招十曰同辉几乎要掉了他半条命去,现在更是生死一线,怎么看他也不当这么苦大仇深才是。
“哈哈哈~”
“不错,某是一个痴人,一生惟喜修炼,独好斗法,但某并不蠢,既然敢来,自有所恃。”
恨地九连环一边大笑,一边咯血,一手高举,霎时间,一道纯粹的土黄色,又带着一种青蒙蒙的光华,忽然如水波般浮现,笼罩其全身。
这种光华,并非第一次显露,在十曰横空,几乎将他直接灭杀的时候,就是这种光辉,救了他一命。
“这就是他的倚仗?”
张凡略一皱眉,凝神望去,只见得这抹光辉,渐渐汇成一张土黄色的符箓、画卷般模样,四面玄奥到了极点的纹路,中心处,则为一团混沌,又现清灵之气。
随着那团清灵之混沌猛一颤动,整张土黄色的符箓,亦为之变幻莫测,大地脉搏,也随之起伏不定,浑然一体之感。
“先天一气大地元胎?!”
数声惊呼,为近为凤九岭,远为骷髅真人,四面天蜈真人,老鬼婆,梦姥姥,皆如是。
“先天一气大地元胎?这是什么?苦……”
下意识地,张凡就想向苦道人请益,旋即反应了过来,现在苦道人固然未死,却是不能再随时回答他的问题,指明他的道路了。
“怎么可能?不是在上古之时就已经失落了吗?”
“袁疯子,快说,你是从何处得到?”
骷髅真人惊疑之余,声色俱厉。
与此同时,凤九岭忽然传音入耳:“上古奇珍——先天一气大地元胎!”
“此宝乃上古之时赫赫有名的奇珍至宝,隐然高过幻魔道修罗幡一筹,只是略逊我们周天星辰图,在上古奇珍中,也是顶尖之物!”
“先天一气大地元胎,相传为新生大地之元胎,未成形便大神通者收走,炼化成此宝,无攻防之力,却能引动大地威能,同时让持有者与大地不分彼此,俨然以身化之……”
具体的玄妙,毕竟太过久远,又不曾亲见过,凤九岭自然不知,他只知道这些概况,以及其在上古之时,就随着厚土宗那一代的太上长老奔赴海外为人助战时陨落,而遗落在外,从此了无痕迹。
数万年来,厚土宗强者迭出,从来不曾放弃过找寻此宝,以让厚土宗重回顶级宗门的地位,可惜始终不曾如愿,不知凡几的天纵奇才之辈,郁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