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张凡那满面的讥诮,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刀子,一下子刺入了土风的心中。
“你……”
土风指着张凡,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周围无数道不屑地目光投来,简直将他看成了小丑一般。
土风原本一脸的土黄色,慢慢染上了艳红,有逆血上涌,也有羞愤难当,不用说,今曰过后,他的这番表现,就将传遍九州修仙界。
此时他也回过味来了,心知先前自以为很漂亮的话,大有不妥当之处。
本来他们厚土宗与神宵宗,乃是应法相宗之邀而来,他身为厚土宗的执掌者,出言讨要本宗传承之宝,绝对是合乎情理的。
虽然十成十讨要不得,但只要他不出手,不与张凡等人对阵,法相宗等秦州宗门,碍于面子,却也是不会对他们出手。
他又怕得何来?
只不过长年被袁天心压制,每逢骷髅真人这个级别的强者,就会被人捉住此点调侃鄙视一番,他的心气早已消磨了个干净。
故此潜移默化下,就不敢将话说得硬气,致有此报。
不用想也知道,在传说中,厚土宗太上长老的拙劣表现,自是法相宗东华真人名闻天下的垫脚石,一个反面的注解。
是可忍孰不可忍?土风恨恨出声:“张凡你欺人太甚!”
接着,他似是不屑与张凡多说,回过头来,望向身旁不远处神宵宗一方诸位真人。
看那样子,仿佛是想要与神宵宗共进退了。
本来两宗本就交好,这次更是应邀前来,同进同退,自是常理,可是这番动作在此时做来,却让众人更加鄙夷其人。
若是他拍案而起,直接对张凡出手,不论输赢,大家至少还敬他三分,现在这般,却是令人不耻了。
“归还先天一气大地元胎?”
“笑话!”
“土猴子,池娘们,你们两宗,是不想走出秦州了是吧?”
在土风求救神宵宗,神宵宗传功长老池宛若踏前一步,似要站在他那一方,说什么的时候,骷髅真人的声音,蓦然响起。
骷气的意思都没有,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意思很简单,再要在张凡的战利品上纠缠,那就是不识时务,找他们秦州真人的麻烦了。那么没说的,都给老子留下吧!
这言语间浓浓的威胁之意,即便是三岁小儿,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几乎在话音刚刚传来的时候,土风跟池宛若的脸色就变了。
先天一气大地元胎,乃是张凡灭杀袁天心的战利品,可又是无可置疑的厚土宗传承至宝,无论哪一方,都可说是站在道理上。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看的就是实力,谁的实力强,宝物就是谁的了。
在这秦州地界上,自然是秦州真人的实力最强,真要惹恼了他们,不要说秦州真人一齐出手了,就是法相宗倾巢而出,都能将他们两宗派来的高手一起留下来。
感受到骷髅真人身上浓浓的煞气,以及见得他身旁虽未言语,但一副跃跃欲试模样的凤九岭,土风忽然感到一股悔意啃噬内心。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待要坚持,那是找死,即便是拉神宵宗一起下水,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偃旗息鼓,自是理智选择,但那面子就丢得更大了,大到了以后厚土宗弟子,都没有脸面在秦州修士面前出现的地步。
“土风,你想要先天一气大地元胎,可以,没有问题!”
恰在此时,张凡忽然开口说道。
此言听在耳中,没有人会天真到以为他是真的要将此宝交出,即便是土风,都不敢做此想法。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土风心中的悔意,如潮水般淹没了周身。
“你我,就以先天一气大地元胎为赌注,在此一搏!”
“能一曰之内,遍会厚土宗元婴中期的高手,不亦快哉!”
张凡放开了惜若的手,踏前一步,目光炯炯,凝于土风的脸上,似迫不及待地在等候他的回答一般。
沉默,土风除了沉默,还能怎么样?
袁天心,这个整整压制了两百多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强者,都轻易地陨落在了张凡的手上,他出手,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偏偏别人还不能说张凡以强凌弱,论修为境界,土风元婴中期,他不过是元婴初期而已,真说起来,土风还占了便宜呢!
“哈哈哈~”
“东华说的是,我们秦州修士,也不欺负你们,一对一,生死一搏,若是你胜,先天一气大地元胎你就取走,我秦州真人,绝不拦阻。”
凤九岭长笑出声道,声音中无半点决死的凝重,有的只是调侃,看笑话一般。
就在土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同来的池宛若紧握着剑把,似有火焰在燃烧般暴怒时,张凡哂然一笑,摇头不语。
这样的人物,再要逼他,也无趣味,一时间只觉得意兴阑珊,哪里有片刻前与袁天心做生死之搏的畅快淋漓。
土风,比袁天心差得太远太远了,远到他都没有与其一战的兴趣。
至于池宛若,她若有意出手,张凡倒是要更欢迎一点。
张凡的目光,刚刚移到了池宛若的身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时,一个轰然的声音,忽然从神宵宗一方众人处传来。
“秦州诸位真人,东华真人,请稍安勿躁,听小女子一言。”
说话的,却是从头到尾,一直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若神游物外,不在人间的紫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