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那么一些事,在它发生到一般时,结局便已经注定。
就像萧牧挣开了枷锁,冲出了牢笼,修龙平面露惊骇,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将所有月刃裹挟在身前那一刻,胜负便已经定了下来。
两军对垒,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而修士对敌亦是如此,当气势落下一方转守为攻那时,胜负之数便几乎盖棺定论。
所以,当修龙平的身形倒飞而出,落在擂台之外时,魏来并未感觉到半点的诧异,相反他更感兴趣的是,萧牧这道灵纹。
众所周知的是,一旦修士洞开四道神门便可将神门上所勾画的神纹连成一片化作灵纹,灵纹可以具象化成为任何的东西,譬如拓跋成山的蛮牛,阿橙那道名为斩的黑色流影,当然也可以是萧牧所唤出的足足数百位甲士虚影。这些都没有问题,但让魏来诧异的是,他在那些甲士虚影身上感受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机。
青虎。
是的,萧牧的那些甲士所弥漫出来的气机中,隐隐透露着一股青虎的味道。
这样的比喻有些不太恰当,准备的说,是那些甲士似乎裹挟着些许灵性。魏来曾经问过自己的父亲,青虎的由来,魏守对此的说法模棱两可,但却透露过他想要将青虎塑造成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想法。而他做到了一些,所以青虎在某些时候会表现出些许灵性,相比之下,萧牧所唤出的甲士也拥有这样的东西,只是要比青虎差上些许。
魏来暗暗想着,若是有机会或许可以询问对方一番。
“宁州萧牧胜!”而这时那位负责这处擂台文官也从这忽然扭转的胜负之势中反应过来,他赶忙朗声言道。
这话出口周围百姓顿时发出阵阵欢呼,若说今日魏来战胜拓跋成山是给宁州挽回了些许颜面,那今日这榜首之争,萧牧便是捍卫住了宁州最后一点尊严。
魏来也同样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还不待他将这样的心情以笑容展露在脸上,那站在擂台上的萧牧却忽的言道:“还有呢?”
作为这场战斗真正的主角,他的声音响起台下的众人自然纷纷收声,但显然众人都无法理解他此言何意。魏来也是一愣他疑惑的看向萧牧,却见对方正神色冷峻的看着台下。魏来寻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瞥见那负责这番擂台的文官面色泛青,可谓难看到了极致。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惧怕着些什么。
“你不敢念,那就让你身后的太子殿下来念吧!”萧牧继续言道,眸中的光芒愈发的冷冽。
那文官缩了缩脖子,有些怕生生的看向他身后的袁袖春,众人的目光也在那时聚集在袁袖春的身上。这位太子殿下的脸色铁青,于那时恶狠狠的瞪了那文官一眼:“你盯着我干嘛!?难道要我来帮你办事?”
听到此言的文官缩了缩脖子,终究不敢再若言下去,只能转过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朗声言道:“天……天阙界弟子,胡顾贤挑战榜首萧牧。”
“请双方……双方半柱香之内上擂台!”
这话出口,周遭的百姓顿时哗然。
“怎么回事?不是比斗报名已经截止了吗?”
“对啊?怎么还有人挑战萧将军?”
“这天阙界的人也太欺负人了吗?”
这样的质疑声响彻不觉,魏来同样皱起了眉头,他沉眸看向那位文官,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脑袋在那时低了下去。
魏来暗觉不对,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那文官身前,文官作势欲躲,可他那身子骨又如何逃得出魏来的掌心,魏来的一手生出一把便抓住了那文官的衣襟,将他如小鸡一般提起,脸色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魏……魏公子……小的只是奉命宣读比斗讯息,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文官一脸惶恐的言道,说着还将目光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袁袖春。这几乎是明摆着在告诉魏来,那位大燕太子才是这一切始作俑者。
魏来自然看透了这一点,但他却不会去寻袁袖春的麻烦,毕竟此刻摸不清状况,若是鲁莽冲撞了袁袖春,被他寻到了由头,反倒对魏来不利。魏来虽然此刻心头震怒于擂台上的状况,但却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他对于那文官递向袁袖春的目光视而不见,盯着文官便怒斥道:“少在我这里打马虎眼,你今日若是说,那万事皆休,若是不说,我当场便砍了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说!”
那文官显然不是什么有气节之人,听到魏来此言,加上于此之前魏来斩下那鬼戎王孙的壮举,文官顿时面如死灰,痛哭流涕的求饶:“魏公子恕罪,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啊!”
文官显然有所畏惧,即使被魏来吓得已有些乱了阵脚,什么颜面都顾不得的开始求饶,可对于魏来的问责他却始终不敢给出回应。
魏来对此看得通透,知晓是这文官顾忌身后的袁袖春。但魏来可不管这么多,他一只手将那文官的身子高高提起,眸中杀机四起,另一只手则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背后,握住了那白狼吞月的刀身。
“好!”
“是个有骨气的家伙!”
“那你就带着你这一身傲骨,去阎罗殿跟阎王爷说去吧!”
魏来寒声说着,只听哐当一声,他背后那白狼吞月猛然出鞘,根本没有半点的迟疑便朝着那文官的颈项斩去。
刀锋凌冽,雪白的刀芒划过一道弧线,眼看着就要将那文官的颈项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