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们无意间惊动了这三母子,怪不得那母熊见了你像见了仇人似的对你不依不饶,原来它是在护犊子……”云小七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撕成两半给脱脱包了伤口,“照理来说,黑熊是不会挑衅伤人的,如今看来是一场误会了……你也别生气,一会儿我引开那母熊,你就即刻骑着我的黑马回营,不然刺史大人该着急的了。”云小七边说边指了指退至不远处却始终不肯离去的墨玉。
脱脱见着云小七带着的随手兵刃都配挂在那匹黑马的马鞍处,不禁有些头疼……她从小在草原长大,当然知道别看这黑熊样貌傻傻的,可一旦凶猛起来就连豺狼都对它顾忌三分!又是那种一根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云小七也是手无寸铁的若是被这黑熊缠上了还如何脱身?脱脱急切说道:“天都快黑了!在这深山老林的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云小七对着脱脱嘴角微扬:“轻轻地拉三下黑马的右耳朵,它就会带你原路回营了,记住,要轻轻的。”言罢只身一跃落地,对着黑熊扔了把泥巴又大声呼喝了一番,那黑熊果然直立起身子对着云小七回以大吼,一人一熊一前一后一逃一追,转眼即不见了踪影!
脱脱呆坐了几个呼吸,随即咬牙自树上跳下,朝着云小七引开黑熊的方向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快速来到云小七的黑马处翻身上鞍,连连夹着马肚子急着要策马去追云小七,可胯.下黑马就是一动不动……脱脱不由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黑马认主,于是用了好几个草原上的法子来驯马,却没想到这黑马就是油水不进,一步都不曾动过不说还折腾掉了许多时光,天色已近黄昏了!脱脱贝齿紧咬红唇,心中焦急可最后只得暗叹了一口气,轻轻拉了三下黑马的右耳朵。
只见这匹黑马呼了一鼻子气,对着云小七离去的方向轻‘吁’了声,随后恋恋不舍地带着脱脱踏上了来时的路。
脱脱见得这黑马如此忠心,眼前似乎看到了云小七平日里时而漫不经心时而沉着冷静的清俊脸庞,又想到方才云小七护着自己时做的种种,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姓云的,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早些活着回来!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了..........我脱脱*察哈帖尔罕也必定不会亏待予你!
云小七引着母熊一路在丛林之间飞蹿,惊得一些个飞禽走兽四处乱跳,别看黑熊平日里傻乎乎的样子,跑起来可是飞快的,再加上这母熊十分暴怒,更是拼命追着云小七不放!也幸亏云小七在悠然山时将行云步耍得通透,不至于落得个狼狈逃命倒像是在竞技赛跑,她心中估算着已将母熊引着跑了半个多时辰,足够让墨玉带着脱脱撤离了,于是找了棵高大粗壮的老树坐在杆子上歇息。
那母熊也真是锲而不舍,对着云小七坐着的老树一阵拍抓推摇无果之后,又是一屁股坐在树根上头等了起来。
金乌西垂,山中气候渐冷,云小七也不理会树下呜呜的母熊,敛息静气盘膝打坐,心无旁鹜地修炼起‘清流诀’,待得云小七感觉自己精力充沛至极便缓缓收起流水清气,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脑间一阵清爽感逐渐蔓延到四肢百穴,着实说不出的舒泰愉悦,睁开双眼想瞧瞧下面的母熊走了没有,却发觉周身漆黑一片,一轮明月高挂……不知不觉间已是黑夜了。虽说无火照明,但云小七却一眼看清了树下的母熊正‘咕噜咕噜’打着瞌睡,她暗地一笑,轻手轻脚地正要起身开溜,忽然几个黑影在地上草丛间急速掠过,虽说动静不大但还是蹭着草木发出了一连的‘沙沙’声……母熊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它本就是草木皆兵的时候,母熊也不停顿直接怒吼着朝那几个黑影追了过去!
云小七也挺佩服这母熊的体力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逮着谁就追谁,也不知那几人如何脱身……她甫一念此,即闻得不远处黑熊一声参天爆吼,似乎夹杂着几丝痛楚,云小七心知那母熊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可怜那两只幼熊崽子故而没对那母熊起杀心,硬是找了个劳累迂回的折腾法子好让两边都无损伤,不曾想这母熊还是没能逃过噩运……云小七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摇了摇头,心想着这种时候怎么在这深山老林子里头还有人走动?哪怕是在白日里迷路了,连夜走山路也是大忌。
云小七出山入世之后一向秉着‘闲事莫管’的念头,虽说早已不知不觉间插手了好几件事情,但这次云小七可没那闲工夫在这北方的寒凉山林中逞能,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半坐半卧半梦半醒地堪堪凑合着过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云小七便摸准了方向耍起行云步一路往围猎营地赶去。虽说整晚未吃东西饿得前心贴后背,但云小七仍全力赶路,盼着到了营地之后先来一大块嫩嫩的烤鹿肉再来一碗香香的山鸡汤~~~越想越是馋涎欲滴!待得隐隐看到营地的旌旗之时更是足下生风一路飞驰。可越是临近营地越是觉着有些不对劲,各府各家的人马神色严峻,尤其是泾州都统麾下的兵士更是一派肃杀在营地中穿梭,几个公孙锻身边的近身护卫守在一辆华丽马车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