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计谋的关键就是他确信蒋玉一定会对他所送的礼物珍之视之,香粉口脂,如无意外的话,蒋玉定然是每使用的,而香囊,也必然是随身佩戴着。
曾经的蒋玉一直都不曾想过这些东西之间竟然会有那么多在暗地之中的腌臜东西。
就像是,蒋玉一直以为他都是心中有她的。
就像是其实谁也想不到身为一个要夺皇位的皇子还是,还是一个已经是皇上的新皇,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正常即位的正宫嫡子对他来是有多么的重要。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上来,想不到他到最后宁可承受没有嫡子的嘲笑也不愿意要一个他与蒋玉生下来的孩子而去亲自做这些暗地里的手脚。
而现在,他也确实做到了,或者换一种法就是,蒋玉也确实是做到了。蒋玉对于自己送过来的东西向来都是珍之视之的,喜不胜收的。
或许正是因为太医所过的那样,蒋玉的身体实在是亏损的太过厉害,所以此时纵然是因为方才的一番折腾而不自觉有了些冷汗,可是这时看着明显虚弱的脸上却没有分毫在折腾之后应有的红晕,反而是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而有一个甚好形状的紧抿着的嘴也是,毫无血色的。
只是简单看着,就不自觉让人心揪不已。
穆连城就这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榻上的人几近是悄无声息的,没人发现,在背对着他们的穆连城伸于身前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淡色的削薄的唇一时抿的更紧。
蒋若素在身后微微蹙眉,看着穆连城在蒋玉的榻边一动不动着,不知是何想法。
太医也是一直跪在大殿之前,眼观鼻鼻观心。至于现在正在皇后娘娘一旁无声看着的皇上穆连城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又或者是一直在高位之上看着皇上这样难得安静的一直注视着皇后娘娘蒋玉的一直得皇上宠爱的贵妃娘娘蒋若素现在心底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
已经当了大半辈子太医的许老深刻觉得这通通不是自己还能去掺和去探听的事情。
他已经快要到荣休的高龄了,到时候功成身退还能在皇上这里得个几分的好,已经是他能想到的也是心底最为期盼的心愿了。
当今皇上与皇后娘娘蒋国公嫡女蒋玉,还有蒋玉的家族之中的三堂姐姐蒋若素,曾经的康王妃之间的恩恩怨怨。不用细细追究就已经是要比京都城中的那些特意写出来的戏剧还要跌宕起伏三分,早就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大臣们所能够探寻的领域。
太医许老自认他作为一个正常人不是没有好奇心的。许老还忽地愣了一下,而后又是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新人旧人,从头到尾他们的这位新皇就从来不曾心悦过其他人。可是他们大明的这位皇后娘娘,可也真正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唯一没有功劳苦劳的,反而因为有了皇上的喜欢而一步登。
不论是谁是谁非,这位至今又一次昏迷在大殿之中的皇后娘娘蒋玉,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她一心为人,可是新皇心中其实一直都没有她的存在。
以前是活在层层叠叠的谎言之中,现在,却是活在密不通风的痛苦之郑她一直都是没有错的,可是该有的苦痛却全都是她一人去独自承担着。这样的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有一香消玉损,他只能摇头叹一句道不公。
哀哉可怜,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主上,已经查探到消息了。”
正在难得的双手对弈的长孙鸿旭抬起头来,一双淡漠的凤目里仿佛千年的寒冰,灼之不化。
长孙鸿旭看了跪在地上的一身黑衣系带的蒙面男子一眼,轻皱了下眉,然后放下了两指之间夹起的寒玉棋子。
“如何。”他出声问道。
“恰如主上所言,后宫之中已经有消息,皇后娘娘一脉纯是无辜。皇后在昏迷之后于今日凌晨醒来,只不过现在,再一次昏迷了过去,属下经查探,是太医院的太医许太医亲自去坤宁宫诊脉。”听了属下的话,坐在主位上的长孙鸿旭也是微微一怔,只是不过一瞬又是恢复镰漠的模样。
没错,若皇上穆连城的最信任的人之一是在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经戴花骑马游街,得唢呐鼓乐的随身而行的名扬下的令世人尽管的状元郎陈策少年郎,如今的陈策大人是清冷的好似上无情无寒的仙人擦,那现在的战王府世子长孙鸿旭就是纯属的淡漠,亦或者是冷漠。
陈策是遗世的清冷,长孙鸿旭是冷到极致的淡漠。
这两个人,一个是穆连城的最得力的人,于穆连城对陈策来亦君亦友。而另一个是穆连城视为此生劲敌的的人,于穆连城而言长孙鸿旭就是他成就辉煌的最大的挡路石,是敌非友。
而对于陈策来,长孙鸿旭也只是见过寥寥数面,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而此时长孙鸿旭仿佛是听见了这世间最有趣的东西,难得的一手撑着下巴,声音平缓着,仔细听来却仿若青山石上泉,无情却又在尾音之上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音调拖长,莫名觉得情深。
“你是,皇后娘娘在坤宁宫中辱骂了圣上?”长孙鸿旭轻挑起一侧的眉,饶有兴趣。
“正是,当时坤宁宫中的许多人都被皇上提前清退了出去,只不过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出的话实在是不容他人听不见。”
不容他人听不见?长孙鸿旭没有半点在意魏涯了一些什么,也不会有心情去理会他时不时就要来一次的耍宝。
只是淡漠地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