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医来了。”先前听着了吩咐的黑衣人很快走了进来,快速到穆连城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后才是下一瞬消失在大殿之中。
在前几天还是有些一名叫作青君的人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的人的蒋若素若无其事的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里晦明莫测。基于青君,她基本也是知道,这个时候这些暗卫的消失想来也不是真正的离开,不过是在大殿之中的某一处小心隐藏着了的。
就像曾经的时常默默无言的青君一般。
被一道据说是听了皇上吩咐过来诊治皇后娘娘的黑衣人一路上连拖带拽的直到到了独属于皇后娘娘蒋玉的坤宁宫的大殿之前时,黑衣人才是终于倏地松开了被他一路拎拽着的可怜的领口,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不过太医此时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携带之情,在深呼吸了两下勉强好似活过来了一般之后就赶忙恨不得手脚并用的进了坤宁宫的大殿之中。
至于那个黑衣人之前与他说的那些话。
皇上竟然开始关心皇后娘娘蒋玉的病情了,这件事情的认知让太医心中既是觉得复杂又是理所当然一般。可是宫中突然出现你黑衣人,若非他突然提到了皇上,还有据说是已经又是陷入昏迷之中的皇后娘娘。太医知晓这两位的尊贵之处,有心想要试探几句真假,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下来,他不敢赌。
直觉告诉他,如果真的是因为皇后娘娘病情加重又或者危在旦夕,而他又因为一个小小的怀疑而枉顾命令。穆连城眼眸深邃着,戴了翡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刮着雕花木盒的内壁,只有薄薄的一层淡淡的早已失去了颜色的脂粉。
这是曾经的曾经的许多年前,蒋玉已经嫁给了他一段时间后他亲自派人送给蒋玉的礼物,也是这么多年送过不多的的礼物之中的其中一个。
后来也是隔一定的时间他还是会送给蒋玉其他的东西,有手上拿着的一般的香脂粉,也还有香囊唇脂之类的小礼物。也,是他因为心中的一抹不愿而命令了陈策使出来的一个小小的计谋。
而这个计谋的关键就是他确信蒋玉一定会对他所送的礼物珍之视之,香粉口脂,如无意外的话,蒋玉定然是每天使用的,而香囊,也必然是随身佩戴着。
曾经的蒋玉一直都不曾想过这些小东西之间竟然会有那么多在暗地之中的腌臜东西。
就像是,蒋玉一直以为他都是心中有她的。
就像是其实谁也想不到身为一个要夺皇位的皇子还是,还是一个已经是皇上的新皇,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正常即位的正宫嫡子对他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上来,想不到他到最后宁可承受没有嫡子的嘲笑也不愿意要一个他与蒋玉生下来的孩子而去亲自做这些暗地里的手脚。太医许老连忙行礼告退。
在终于出来了气氛颇为怪异的一直都是金碧辉煌的坤宁宫后,许老难得的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半开着的宫殿大门,耳边仿佛还是回放着帝王穆连城和他的宠冠六宫的后妃蒋若素的低低相互笑语。
而在他们的身旁,蒋玉这个正宫的皇后娘娘却是身体亏损严重却一直多灾多难,无人问津。
只听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太医许老的脑海之中忽然就闪现出了这一句话。
许老还忽地愣了一下,而后又是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新人旧人,从头到尾他们的这位新皇就从来不曾心悦过其他人。可是他们大明的这位皇后娘娘,可也真正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唯一没有功劳苦劳的,反而因为有了皇上的喜欢而一步登天。
不论是谁是谁非,这位至今又一次昏迷在大殿之中的皇后娘娘蒋玉,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她一心为人,可是新皇心中其实一直都没有她的存在。
以前是活在层层叠叠的谎言之中,现在,却是活在密不通风的痛苦之中。她一直都是没有错的,可是该有的苦痛却全都是她一人去独自承担着。这样的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有一天香消玉损,他只能摇头叹一句天道不公。
哀哉可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长孙鸿旭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是撑着白净下巴的手顺势划到了额头,低低地笑了两声,“果然,这样也挺好,沉默隐藏了八年之久的猫爪子,终于还是要被激出来了吗。”
皇后娘娘蒋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真是——大胆的很。
长孙鸿旭半撑着额头,眸子微微垂着,也是不由心想,其实对于现在的这样的蒋玉自己应该早有印象的。
就在他随着穆连城一同前往坤宁宫中向她这个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那时候她与自己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还有昨夜自己在早上看到蒋玉独自一人痛晕昏迷在了无人的御花园凉亭之中的时候,深夜鬼使神差的想起白日里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才会忽然做贼一般,堂堂战王府的世子竟然学了梁上君子行径去翻了后宫之中的坤宁宫蒋玉的窗。
而他赶得正是时候,恰好蒋玉醒来。
那个时候长孙鸿旭也应该察觉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的。
还有……
长孙鸿旭一手无趣又出神地摇晃着放在桌头边一角的青瓷花圆杯。
他可没有忘记,昨日清晨自己出现之后,蒋玉在迷糊又恍然之间喊了自己什么称呼,又在自己深夜潜入坤宁宫中的时候竟然一副熟练而又理所当然的行径。若非他记忆中实在清醒的很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