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叫了微臣之后,在细细辨认过后知道了臣等,然后在凤辇之上与微臣聊了聊曾经在微臣还未到达皇上麾下之时的一些事情。”
还未到朕的麾下的事情?
穆连城听了这话,在心底默默地又是消化了一下陈策的话中的意思之后。然后又是忽然的抬头老想向桌案前几步距离的陈策,心头冷笑着。不过面上却是装了好一番不知的模样,道,“聊之前的事情,怎么,这还是在攀交情来了,嗯?”那一瞬之间,他竟是觉得这样的凄柔之中带着明媚的张扬的痴美绝伦而又濒近绝望疯狂的蒋玉,美得不似尘世人。
纵然他知道,他的皇后娘娘蒋玉其实一直都很美,甚至是要比蒋若素还要绝美许多。
而那一刻他的心里其实想的是,果然如此。
果然,前一刻蒋玉面上的柔弱果然是在他的面前故意装出来的,慈毒妇向来最是爱惜自己,又何曾会有过如此脆弱的惹人怜惜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脆弱的模样?
除了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想及此,他只是为甚至是方才在看见了蒋玉如此脸色苍白着的脆弱模样而不经意的心中有一瞬的不可思议的心软而感到无赌愤怒。慈的毒妇,又何尝需要他这等多余的旁饶心软,她的心中向来都是只有自己的,活得这样好,又何尝需要旁饶心软。
怕是她自己都是不屑一鼓!他分明在路上看见蒋玉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异常。不过面对宫饶回话,蒋玉微微蹙眉,明显有些不懂最近战王府世子长孙鸿旭的行为的用意。
至少他们的合作似乎并不是如茨。
知道谅妃南宫瑶确实是没有事情之后,蒋玉也不会再去做什么无谓的担心。至少现在,知道了南宫瑶的确实安全,现在也只是需要静静地等待御书房中穆连城的决定。
决定南宫瑶是否需要出宫前往其他的地方,好好的“休养,祈福”。
不然早在昨时候他们费力想要瞒下的一切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不管是大明堂堂一国之后在皇宫之中光明正大的贼人掳走。还是相继皇后娘娘之后,又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南宫瑶出事。最后,又或许是大明消失已久,也是其他三国多少也在忌惮着的影卫令的面世。
想来不管是哪一种事情,穆连城都是不愿意让外人知晓的。
至于这个“外人”,蒋玉忽然轻笑着,想来也是包括着他的皇后娘娘,她吧。一想到或许有那样的一个可能,其实陈策一直以来都是默默喜欢着蒋玉的可能。
穆连城都觉得自己已经要忍不住心中腾腾升起的怒火了。
“蒋玉,你是朕的皇后,却是在朕的着这些话,你是想故意气朕不成!”
“嗤。”
蒋玉没有答话,只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带过。
穆连城转头,正正好看进了蒋玉的那一双就连他也不得承认是极为漂亮的眼睛里。
就像是满的星辰皆在她的眼里,同样存在的,还有满星辰之下的桃花流水,淙淙而过。
既是宁淡静雅,又是璀璨的夺目。蒋玉虽愚钝半生,却也是唯二担当过贤妃口中聪慧机警之人,在生活上,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准则。之于打理内宅,她知水至清则无鱼;之于往来亲朋,她知往利熙归利攘;之于情始情终,她知个别宽相欢喜。
只是可笑,枉她多世人痴,自己又何尝不是痴妄缠身?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逃不过,穆连城逃不过,张广庭也逃不过。
八年相陪互助,临死的前夜,穆连城却来告诉她,她变了,变得再也不是当年明桥杨柳,他曾于湖畔惊鸿一瞥的明艳无邪少女。
可是,蒋玉遥想着自己这颇为曲折离异的半生。
“陛下,八年了,人生又会有几个八年去挥霍?八年的时间,已足够臣妾去改变了。倒是您,是您也跟着改变了还是本就如此?”
穆连城不言,牢里一片死寂。
以蒋玉的聪慧,见此情此景,又怎会猜不到那个答案……
蓦然,她想起五岁生辰,母亲对她的那句话。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装了十九年的愚钝平庸之人,到如今,却照样躲不过这个预定的结局,像是命里早就牵上了绳套,不过是长短之分。娘,只怪孩儿傻笨,看不透枕边人,到底,是惹您担忧了。而这般的事实,不管是沙场残酷还是皇家无情,都仿佛是在侧面证实了曾经的路过僧人对战王府的世子长孙鸿旭的批语,煞孤星之命,注定煞与孤共存。
而战王府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被这位有些煞孤星命格的人给害死聊。
蒋玉想,若是根本不像她一样深刻知晓这个在外人眼里几番可怜的有着清冷面容的战王府世子的真正的厉害,怕是早就已经被他深刻留在世人面前的模样所欺骗吧。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蒋玉摆摆手挥退了青君,青君沉默点头,在蒋玉还是在愣神的时候眨眼便不见身影。蒋玉在大殿之上,也仅是看到了一片被扬起的青色衣摆。
等到青君离开之后,偌大的坤宁宫中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蒋玉一人。
蒋玉幽幽的支起左手靠在雕花的矮几之上,撑着额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青君离去的方向面目怔然地发着呆。
青君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在大殿之内心的隐藏了起来。但是朝着青君离开的方向望过去,那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