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香客也正随着接引的僧侣去那客栈里边借宿。
香火微微显得淡雅了些。
那算命人吃力地背着自己的包裹,一步三踉跄,还不忘转头对江漓漓说:“你可得跟紧点儿我,若是让那秃驴们抓到了可就完了,说不得叫你要去哪戒堂里边听那白胡子老秃驴念一晚上的经!”
江漓漓打趣道:“你自己不也是一个秃驴?”
说起这个着算命人就咬牙切齿恼火得很,“你以为我想做一个秃驴么?若不是这狗屁僧人将我拐骗到这少保庙,我哪里能做一个光头?也不晓得这些秃驴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连一根头发也生不出来!你可曾晓得我以前一头秀发可是羡煞了多少妙龄少女么?”
江漓漓哦了一声,“你还是个和尚?”
算命人舔舔嘴唇,道了一声你能将我说的话的重点圈出来么?
又走了两步,这算命人突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你晓得么,我虽然只是一个渔家小子出生,可我是一个绝世天才!这些秃驴给我看的经书我扫两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真意。只是可惜啊,我实在是对这戒律森严的和尚看不大起眼,别的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能娶媳妇!他奶奶的,就连清食寡欲的修仙道士都能讨一个道侣,凭啥子我就不能?”
“那你娶了么?”
算命人讪讪笑了两声,“这不正在反抗中嘛,今年年初我趁着我家主持去成安讲法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可惜身上一穷二白,实在没有法子之后就做了一段时间的乞丐。”
“叫花子!”江漓漓更正道。
“乞丐!”
江漓漓横眉一竖,那算命人立马悻悻地回道:“叫花子就叫花子,其实也差不多,对不对?后来觉得这做叫花子怎么能讨上媳妇呢?便就换了一门营生,你看这不就做起算命人来了么!”
“你逃出来那些和尚就由着你?”
“哪能由着我呢?”算命人心有余悸,“你是不晓得,这些时日有多少僧侣下山找我去,还有些时候差些就被抓住了!我正准备偷些盘缠逃到南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这偷鸡摸狗的本事,不晓得挨了多少顿揍。后来听一个讲书的老夫子说了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这不就来这少保庙了嘛!哈哈,给他们十分心眼也万万不能想到我躲在这儿!我都想好了,等哪天我给人算命挣到了路费之后,我就逃到那南朝十二国去,再也不受这些鸟和尚的鸟气了!”
江漓漓揶揄道:”那你挣了多少银子了?“
问道这个点儿上算命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最后才低声道了一声,”我不是说过你是我第一个客人么。“
江漓漓放肆大笑。
只是这算命人好似一个没心没肺的主儿,没走两步就将自己的“光辉事迹”给忘了,转头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光辉事迹来,“你可是不晓得,我修行的天赋可是拔尖儿的,那老主持说像我这样的人,若是生在乱世,必定是成佛的主儿!不说这和尚本事,就算是武人一道,炼气手段我都能说上三分!”望着江漓漓满脸不屑的脸,这算命人皱着眉头,“怎滴,你不信?”
微微打量了江漓漓两眼,算命人胸有成竹地说:“只要一看你这副模样,我就晓得你是炼意的武人!你说是还是不是?”
江漓漓原先是没有听说过这炼意是什么道理,加上这一次也就听过两次这个字眼罢了,便问:“什么是炼意?”
算命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连这个都不晓得,你练个屁的武啊!”
眼看江漓漓面色沉了下来,算命人连忙打了个哈哈,“这武道有两种,一种是炼体,另外一种则是炼意。顾名思义,炼体就是锤炼体魄,正如那大魔头,凭着ròu_tǐ就能一拳将一座山峰打穿!炼意则是练意境,就好像那邙山谢行之,只凭着眼神就能杀死第六山的修士武人,若是气势外放,则天地变色,神鬼共泣!端得气魄大得很!”
“不过这这世上像谢行之这样的绝世妖孽始终不过五指之数,学谢行之炼意的武人多如过江之鲤,可能攀上八九山的炼意武人能有多少?就连第七山的炼意武人都只是寥寥无几!虽然炼意气魄大,可也恁得危险了些,稍有不慎,道心破碎,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走火入魔,六亲不认,择人而噬。所以啊,你可不要学那一步登天的炼意之道,还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地炼体来得实惠!“
江漓漓听得有些入神,咋一不留意听到这算命人的提点,便生硬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儿!”
算命人不恼,呵呵笑,”你说你这人,还不听劝,真是。。。“
“真是什么?”江漓漓冷笑一声,“我倒是想听听看,多少年后你这天赋异禀的人物闯出了一些空有的名声之后被人提起在路上捡过别人吃剩的鸡骨头来啃这事儿,你是反驳呢?还是默认?”
算命人就苦了脸,“咱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儿了么?”
“谁答应了?”
算命人张张嘴,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算命人住的地方是一处山洞,山洞外边被杂草遮掩,平常人若只是经过的话还真是看不出在杂草下边会藏着一个山洞。
“你别看这山洞端得简陋,可这却是一处好地方,全然不似其他山洞的潮湿,甚至冬暖夏凉,比那什么避暑山庄还要舒服得多!”
走进这山洞,江漓漓也惊异了半分,先前还以为算命人在给自己拉颜面,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