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握的手松开,里面是一片冷汗的黏腻,但此刻她的身边,有了他。
她对着他轻轻的勾了下唇,表示自己没事,君越却是不打算就这样作罢。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官员:“礼家犯罪,就当立即行刑,如此拖延误过时辰,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南国,难不成没有法度规矩存在了吗?”
他平淡叙述,但却瞬间将下面的官员惊的一声冷汗,赶紧应声:“臣知罪,请殿下降罪。”
“既然知罪,那就按律论处。”
君越冷然应道,那几个官员心中的庆幸顿时破灭,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
说完后君越就朝着礼苏的方向走去,目光落在她披散的头发上,盯了一会,随后走到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的头发,将本就顺滑的头发又给理了理,随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发带束好。
礼苏一直没有说话,她微微侧身,迎上他漆黑的目光,不由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阿越,我想回去了。”
“好,我们回去。”
他没有问她为何在这里,怎么会成为主监刑官,直接给了她最大的依靠。
她真的累了,所以上了马车,她就靠着君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院内的床上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礼苏正准备用膳,却发现千月的神色有些奇怪,她开口询问:“怎么了?“
“小姐,外面,有人在等你。”千月知道礼苏今天的状况不好,本来不想说的,但事情,却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谁?”
礼苏到达后面的偏院时,就看到里面背对着她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她不由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才走了进去。
“哥哥。”沉默了一下,她还是喊了出来,那背影顿时僵硬了下,随后转了过来。
他盯着她看着,并没有应答的意思,眼底一片复杂之色。
礼苏避开视线,朝着旁边走去,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递了一杯过去:“哥哥,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为何?”礼止总算开口,声音有些沉重。
“哥哥不是应该离开京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礼苏不答反问。
“为何,为何你要监斩……答应监斩礼家的人,再如何,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礼止很是几分悲哀的说着。
“哥哥看到了?那应该明白,皇命不可违,作为臣子,我如何有选择的余地。”礼苏很是平淡,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礼苏多么贪生怕死,为了自己,不惜亲自下令杀自己的亲人。
她看着礼止:“哥哥回来,就是为了质问我吗?我身处朝廷,就得奉命执事,不管犯人是礼家人还是张家人,在我眼底都是一样的,哥哥也觉得,我冷血无情,刻意报复礼家。”
礼止袖下的拳头有些缩紧,脸色有些苍白,语气却是坚定:“你不会。”
“有何不会?虽说皇命在身,但我可以不用亲自执行的,但我厌恶礼家人,他们带给了我太多不好的回忆,我一直惦记着的母亲,竟然栽赃陷害我,还口口声声的喊我灾星,我恨她,恨她救了我又放弃了我,所以我想要亲眼看着我所怨恨的人去死,这就是事实。”礼苏声音尖锐了几分说着,眼底带着冰寒的冷意。
“你不会的。”礼止心底发闷,但仍然坚持所想,在他的印象中,礼苏一直都是善良而温顺的,他大多数偷偷看她的时候,都能看见她捧着一本旧书在认认真真的看着,乖巧而安静,所以他就经常不经意的将一些旧书想办法带去给她。
而在之后,她虽然有了些变化,但他知道,她的心是依旧的,不会那么残忍可怕,心底藏着深深的怨恨。
他看着礼苏,忽然想到什么:“是因为我吗?你就是这样拿到我的赦免的吗?”
礼苏摇头:“哥哥,你不要想太多,这礼府,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我自然不能置你于不顾,你若是想要打我骂我,就现在动手,若是没有,就离开京都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虽然礼苏将礼止带了出来,但礼止却是被算作流放的人,没有允许是不能返京的。
礼止哪里愿意,很是义愤填膺:“这当今皇上当真是恨,我家有罪,但娘亲已经伏法了,为何要如此陷你于不忠不义之地?难不成是因为太子殿下?”
礼止越想越是清晰,想到之前梦娘在他耳边说礼苏的话,又想到今日君越对礼苏的袒护。
他不由一把拉住礼苏的手腕:“你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礼苏脚步不动:“我不能离开。”
礼止转身看着她,语气有些愤愤:“小苏,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他根本不愿你与太子殿下在一起,不管你是否是礼家的人,如今你的名声……总而言之,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到时候你会很难过的。”
礼苏心中一涩,这些,她又如何不明白,虽说皇帝许诺给她在君越身边留一席之地,但终究不过是摆设而已,但拒绝,不说有礼止,还有她的性命也会立刻堪忧,但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她爱着君越,怎能看着他几年后死去?
这于皇帝而言,可能只是失去最满意的继承人,但对于她,却是所有。
她根本没有选择。
“哥哥,我想留下。”她看着礼止轻声说着,却是带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