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苏做药向来求实而务实,许多病状都不在话下,但这样珍稀的药还被她自己吃下去的还是第一次,而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就连皇家和及贵族之人也难寻,所以君越就算再如何厉害这样有效又能保命的药,手中绝对不会多少的。
一时,礼苏不由沉默了,看着君越的眼神有些晦暗。
看她这般模样,本来等着她说几句好听话的君越顿时心情暗沉下来,眼角一沉,嘴抿的笔直,强烈被挤压的高傲自尊让他难以继续面对她的疏离,但看她带着苍白的脸色,还是再次伸手拧干了帕子,将热帕子放在她的眼睛上。
“闭上,好好休息。”语气略微僵硬。
见她不动,他语气又沉了些:“不休息,是打算和本王做些什么?正好,这几日一直繁忙,现在有时间,不如……”
后半句的话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磁性的沙哑,话未说话,礼苏就已经果断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很是平静。
君越见此动作停顿了下,脸色依旧有些不好,但手压下毛巾的动作非常轻缓,视线一转,落到旁边怔怔的看着二人的那士兵,眼底露出冰冷的光芒,那士兵一下子回了神,竟然不顾自己刚刚包好的腿,拖着往外走去。
账内一下安静了下来,礼苏卸去了浑身的疲惫,倒是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迷糊中感觉身边有些许动静,那熟悉的气味在鼻间缭绕,却是使得她睡得更沉了几分。
将梁军赶出三里屯后,君越并不懈怠,给梁军喘息的机会,快速整装军队再次进攻,直接将梁军逼出了边界之外,与此同时,有消息传来,烈云峰重伤不治死亡,梁军士气大跌,无力抵抗,只得仓皇逃窜回国,这长达六个月的战争,才就此落幕。
而君越的名声,却是再度在大陆中传开,威震众国,让人感叹,与此同时,礼止的名字也开始传开,毕竟在大陆之内,礼止是名不见经传的,在南国帝都内,礼止就是个让人避之不及的纨绔子弟,而此次却是立了大功,不仅在危机关头临危不乱,招招计策打了梁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还一箭射死了敌军主帅,实在是让人意外不已。
一时之间,人人纷纷打听,虽说获胜大军还未回来,但京都礼家的门槛也被不少人踏破,纷纷开始道贺。
礼老王妃笑脸相对,而送客离开之时,却是沉了一张脸,眸低满是深思。
“没想到,那丫头真有这般本事,会不会是外面谣传的?”旁边的李嬷嬷看了眼礼老王妃,小心翼翼开口。
“谣传?不管是与不是,但这份荣耀,却是礼家的,不是吗?”礼老王妃思索了一番,才缓缓开口,眼底带着明透。
“你说,这得功之人是谁?”
刘嬷嬷想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是世子。”
“是啊,是止儿,止儿立了功,这本就是分荣耀,光宗耀祖的事情,我们礼府不至于高调,但至少,应当以礼待客才是。”礼老王妃勾着抹笑容慢慢说着。
李嬷嬷也露出笑容,但脑海中不由闪过之前礼苏威胁她的淡定自若模样,不由犹豫了一会,才试探开口:“王妃,奴婢认为,那丫头,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如今得功的是她,她如何愿意将这功让出来?”
“让?”礼老王妃一声冷笑,声音重了几分:“她本就是个替代品而已,这替代品,就得随时做好退位的准备才行,她竟然能命硬的回来,也算是对礼府有功,但若是不识趣,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李嬷嬷听着她语气中的杀意,不由低了低头,应和:“老王妃是这王府主事之人,奴婢相信任何人在老王妃手中都翻不出浪花来。”
老王妃用手指敲打了下桌面,很是几分运筹帷幄的得意。
这边京都有动静,还在路上的礼苏同样也如同观赏猴一般,走到一个地方总会吸引来一片目光,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也很快的适应下来。
她照样是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有时一休息,就待在自己营帐之中研究新药,而好不容易回来的上官卿,全然成了她的小尾巴,就连蓝衣有时间了也和她在一起讨论药理,走走停停的车马劳顿是半点没影响他们的兴致。
这使得君越不由几分郁卒,他这边是一直在调查究竟是谁将礼苏斩杀了烈云峰的消息泄露出去,毕竟树大招风,太过扎眼难免会使得有心人刺红眼睛,而礼苏的隐藏身份更是不容她过于扬名,而且还会让礼苏被梁国记恨,毕竟这烈云峰可是梁国皇帝最为疼爱的皇子,却死在了礼苏的手下,这难免会记恨礼苏。
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多少人想取他的性命,他根本不怕,但礼苏……她毕竟是女子,还有,他也答应过会护着她。
他如此尽心尽力,可这没良心的,却是半分没在意。
将查出来的几人让人杀了后,他遥看了一眼礼苏营帐的方向,最后抬步走了出去。
“里长,这个为何会忽然起反应?”营帐内,蓝衣亮着眼睛,一脸认真的询问,旁边的上官卿也是眼巴巴的看着。
“这个,是蓝磷提取出来的……”礼苏给两人解释着,时间又是飞快的流逝。
忽然外面有淡淡的香味传了进来,礼苏忍不住吸了下鼻子,肚子内的饥饿感顿时强烈起来。
“你们,饿了吗?”她询问道。
两人同时点头,上官卿的肚子还叫了起来,他不由摸着肚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