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动静。
大宅也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静,仿佛根本就没有人来。
严小开定定的看着厅堂的大门,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深浓得无法化开的夜色。
这样看了一阵之后,严小开摇头自语道:“看来只是我的错觉呢!”
人是感官动物,有直觉,就会有错觉,这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一次,严大官人好像又犯迷糊了,因为他好像把直觉当成了错觉。
他家的大宅,确实被人光顾了。
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登了堂入了室,此刻正在厅堂里,就在他头顶的那根红色大梁上。
这人一动不动的悬挂在那里,像一只倒吊的大蜘蛛!
一双眼睛,深邃又狠厉,正紧紧的盯着下方的严小开,那冰冷又残酷的眼神,仿佛在盯着一只垂涎已久的猎物。
他的嘴里,含着一把短箫。
呃,一进来就吹箫,这玩得是不是太**了一点呢?
**?
这个词明显是错的,因为这位客人吹的箫不**,只勾魂。
这把短箫和别的箫不一样,因为它吹不出声音,只能吹出一枚牛毛小针。
针虽小,却带着剧毒,中者只消几秒,便会当场毙命。
此时,短箫一头的已经对准了严小开那仿如女人一样白皙的颈脖,这位善于吹箫的客人只要嘴一鼓,用力一吹,箫中的牛毛小针便会刺进严小开的颈背,结束他的性命。
显然,这位客人上门,不是为了讨茶喝又或是蹭宵夜,而是来要严小开的命的,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不吹呢?
难不成吹这个箫也要和吹别的箫一样,先酝酿一下,培养下情绪?
不,他之所以迟迟不吹,只是不想冒险,也不想浪费。
短箫里的毒针,仅仅只有一枚,吹出之后要更换,最少得要一秒半的时间!
一秒半的时间对普通人而言,一点都不长,滴嗒滴,这就过了。可是对高手而言,这一秒半时间就可能是成败的关键。
另外,这种毒针制作极为不易,而且成本极高,他今晚仅仅只带了一枚来而已,不是他认为一枚就足够了,也不是他吝啬的不想多带,而是他就仅剩这么一枚了!
所以,他只能等!
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等一个将目标一击毙命的机会!
其实,这种机会,严小开一直都在给他。
严小开一坐下来,就将背后的空门完全暴露了。可就在他要鼓气吹针的时候,这厮却又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大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
这话,让他犹豫了一下,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
高手之争,一个细小的错误判断,那就可能导至全盘皆输。
不过庆幸的是,随着年纪越长,他的耐性已经越来越好,所以……他等得起。
严小开今晚的心情,显然也算不错的,因为他坐下来后,自顾自的开始摆弄起茶具,洗杯,烫杯,换茶,洗茶……
看见他清闲自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事情,梁上之人一阵牙痒,在他端起茶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嘴一鼓,一口气猛地朝短箫中喷去。
“呼!”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箫声中,箫中的小针疾射而出,直直的朝严小开的颈背射去。
这一针要是被射中,严小开恐怕只能等老天垂怜,让他再次穿越重生了!
然而,就是在短针射出的那一瞬间,严小开却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颈上,颈部也正好偏了偏。
短针几乎是擦着他的颈边肌肤而过,然后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一针落空,梁上那人气得差点没咬碎老牙。
严小开却仍是无知无觉的样子,低头捡起桌下一盘不知是揽菊,还是黑猫神的蚊香,一边用打火机点燃,一边自语道:“这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呢?”
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时间也超过了一秒半,如果梁上那人还有短针的话,还可以再一次送严小开去见阎王。
可是没有如果,他准备得太不充分了!
严小开点燃了蚊香之后,沏的茶已经有味道了,芳香四溢,在梁上的那人都能闻到。
严小开从托盘上取了两个白色的小杯,端起茶壶倒满了两杯,然后才道:“大师,在上面如果累了的话,那就下来喝杯茶吧!”
梁上的那人脸色一变,心里浮起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感觉,这厮早发现自己在上面了,竟然还装模作样,实在是该死!
不过,形迹既然已经被人家发现了,也只能从梁上飘了下来,然后稳稳的坐到了八仙桌上,阴沉的双目紧紧的盯着严小开。
严小开和他对视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将一杯茶推过去后道:“我一般喝茶,只喝铁观音或大红袍,但想到大师是台省过来的,那边的人喜欢喝乌龙或普尔,所以我今晚沏了一壶冻顶乌龙,很好的茶叶,大师不妨偿一下。”
不错,这从梁上飘下来的人,正是那位人生履历充满传奇色彩的明智大师。
不过明智大师不远千里而来,却不是为了喝茶的,只是看着神色淡然轻松的严小开,他又不免涌起了一些好奇,“你知道我要来?”
严小开点头,“我不但知道大师要来,而且已经等候了很久!”
明智大师讶然,“呃?”
严小开是个正直的人,所以说话也很直白,“我知道,那班雇佣兵的刺杀行动失败之后,大师恐怕就免不了要亲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