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话,海棠就没听得进去了。等她回了神想要再听两句时,艺秀又已经把两个碎嘴的丫头给骂走了。
她跑回到床榻边上,翻身上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好。艺秀推门进来,就站在里间门口,冲着她这边叹了一声。紧着艺秀就走了过来,帮她把鞋脱了,又给她重新盖好了被子。
“别总在窗边站着,屋里热乎,窗外又冷,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折腾病了。”
海棠从被里猫出个脑袋,“傅子辰伤得重么?”
“听说是被打了好几下,都见血了。”
海棠紧着眉心,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以她对傅柊的听说和了解,傅柊哪儿能就这么轻易的把事情给算了。
她在心里琢磨了琢磨应该怎么开口问问尹泽的情况,正准备说话,艺秀又先截断了她的话头。
“小姐放心,傅公子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承小王爷也不是莽撞的人,再说当时有傅大人和傅小姐在场,承小王爷不会真的把傅公子怎么样的。”
傅卿卿也在场啊……
海棠的担忧瞬间就冷了下去,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小姐明日要不要去看看傅公子?奴婢今晚就把马车备好,咱们明天一早就去?”
事情就是因她而起,她哪儿还有心情去看傅子辰?
“不去。”
艺秀张了张口,又只是叹了一声,悄悄的退了下去。
白日里才睡过一场,这会儿她哪儿还有睡意。被子里,枕头上,全是那人的味道……
她两颊顿时热了起来,慌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屋里烧着火炭,本来就热的地方,这会儿又碰上她的心火,更是热得她难受的不得了,只有在靠近了窗边她才稍稍冷静了些。
要这么下去,这一晚她还不得疯了?
想了想,她又热着脸跑回到床上细细的翻找了一圈。好歹也是过来人,果真找着了叫人尴尬的痕迹。若是别人看见,她偷人的事情一定会被传出去的。
说起偷人……
她拼命的把脑袋里的那些想法甩出去。姑奶奶何时偷人了?放她海棠身上的不能叫偷人,那是人家白送的!
她转身,倒了杯茶水直接泼湿被褥,这才出声喊了人来,把这套被褥给换了。丫头们的动作倒是利索,一会儿就换了一套新的过来。
躺在新的被褥上,倒是没了他的味道。但呼吸间又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贱!”
海棠暗骂了自己一句,又把脑袋闷在了被子里,一会儿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艺秀把海棠喊起来,说霍椋有事要找。海棠打着哈欠起来,收拾干净就过去了。霍椋今日在前厅,她快到前厅时,巧不巧的又遇上了靳子松。
“这不是妹夫么?这么巧,你也去前厅?”
靳子松像是耗子见了猫,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哪儿还有胆子搭理。海棠紧不紧慢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中间始终隔着相同的距离。谁都不知道,靳子松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眼瞅着前厅就在前头,靳子松几乎是小跑着进去的。
“岳丈大人。”
霍椋淡淡点了头,目光依旧望着前厅外头。
海棠随后而来,站在门口行了礼,“爹爹。”
霍椋亦是点了头,只是这次才把目光给收了回来。靳子松一扫海棠,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一个激灵,吓得赶紧把脸转过来,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滚烫,这一口几乎把她的舌头都给烫熟了。霍椋拧着眉望过去,都能瞧见靳子松眼底的泪了。
一声嗤笑响彻了整个前厅,靳子松怒目望过去,果真见海棠唇边那根本就没想着要收回去的嘲讽。
“你笑什么!”
靳子松烫着了嘴巴,连说话都是大舌头的口气。海棠放声大笑起来,虽笑得豪迈,但胜在她长得好看,竟叫前厅里的两个男人看晃神了。
霍椋只是从她身上看见了亡妻的影子,而靳子松却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海棠,比起霍寒烟总是抿着小口矜持的样子相比,竟然更有另外一种味道。
海棠笑过之后,迎着两个男人依旧还未收回去的目光,从容道:“我只是没见过哪个大男人含着一包眼泪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竟想过去可怜一下。”
京城里,乃至天下,向来都是男人挑逗女人,何来女人撩男人的?靳子松这一下没绷住,顿时忘了疼,脸上跟更是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胡闹。”霍椋冷下脸来,“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也是你能说的话?”
海棠抿唇不语,来到靳子松对面对下。“爹爹今天不早朝么?把女儿找来有何事?”
霍椋目光沉沉的盯着海棠,海棠大大方方的让他盯着。一小会儿了,霍椋才说:“昨天承小王爷上傅府打了傅子辰,你可知道?”
“下人们碎嘴的时候听说了。”
“那你必然也知道原因了?”
海棠抬起眼眸,故作不解,“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椋双眸紧缩了一瞬,“你是不是见过尹泽了?”
她神情一僵,不过眨眼的功夫又缓了过来。“是,见过了。”
“那,就是你挑唆的了?”
海棠笑了,“爹爹这是什么话,我干什么挑唆他去打人?在爹爹眼里,我就是那种喜欢挑拨离间的坏人?”
偏偏这个时候,靳子松冷哼了一声。“世人皆知你曾是承王妃,前两日傅子辰才刚刚来求亲,现在承小王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