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掌心里的小手稍微暖和些了,傅子辰才松开她,再把自己的披风给解了放在一边。余光见桌上放着那八卦鱼盆,他轻笑起来。“如何,可喜欢?”
海棠懒懒打了个哈欠,“不过就是个鱼盆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今天我走的急,没来得及跟你交代。”傅子辰走到那边去,指了指鱼盆边缘的一个小凹槽。“海棠你过来。”
海棠下了床,趿了鞋子走过去。傅子辰担心她受凉,抓起披风给她披上,又在小凹槽里轻轻一摁,一个拇指大小的墨色的瓶子就弹了出来。傅子辰打开那小瓶子,在水里滴了一滴。
盆中只有一条鱼,鱼儿以为是吃食,张开嘴巴还没尝到味道,那墨色的水滴就融化在了水中,清晰透明的水仿佛有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这有什么好看的。”
傅子辰把海棠拉到身边,“嘘,好好看着。”不见鱼儿动,傅子辰又用手轻轻敲了敲鱼盆壁,“这鱼怕不是个傻子?”
才说着,鱼儿就懒懒的挪动了身体。就这么一瞬间,鱼盆下本该是黑白色的八卦突然就有了变化,鱼儿游到哪一边,哪一边竟泛着淡淡的霞光……
“这是怎么弄的?”海棠愣了愣,又从傅子辰手里夺过那小瓶子,再弯下腰,几乎把眼睛贴到了鱼盆上。“江湖把戏?”
傅子辰也与她一样,弯下身子盯着水面,“只是这鱼不太好看。”似是想起了什么,傅子辰又忍着笑意问她:“这是你抓的?你怎么不抓条漂亮些的,这鱼越好看,这景象就越漂亮。”
“是么?”海棠支起身,撸着袖子就要出去。傅子辰把她重新拉到身边来,忍着笑意的帮她把袖子给拉下来,“明天我让人去重新换条好看些的就是。”
提起这个……
“你怎么把下人都给换了?”
傅子辰半垂着眼眸,“那些人做事不用心,换了也就换了。”
“哦。”
她随口应道,接着又弯下身,满有兴趣的盯着那鱼盆看。
瞧着她这安静的样子,傅子辰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在京城里她能把承王府丫鬟,能把京城的官家小姐欺负个遍,怎么到了他这里,却能这么安静。
安静的一点儿都不真实。
不真实的让他害怕起来。
“海棠。”他轻喃开口,“你怎么不闹呢?”
海棠有些不明白,“闹什么?”
他突然醒了神,看着她柔柔笑笑。“没事,你这样就很好。在我身边就很好。”
傅子辰陪着海棠看了好一会儿的鱼,等那药效过了之后,海棠还亲自试过一滴,直到她看厌了,傅子辰才哄着她去睡觉。
床榻很大,足够两个人胡作非为。傅子辰还用着她丈夫的名义,且现在她也认为自己就是他的女人。明明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
但是他不敢。
一是海棠胸口处几乎要贯穿后背的伤,二是她小产过的身子,三是,他担心某一天海棠拾回了记忆,怕海棠会恨自己。于是他每次都用她的伤来提醒自己,自欺欺人。
有时情到深处,傅子辰也会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她……
“你做什么?”
海棠卷着被子躲到床榻里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四分警惕四分陌生。傅子辰僵了僵唇角,下了床榻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清了清嗓子掩饰不自在。见她还这么防备着自己,心头凭生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