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独一无二的侧妃,自然是我亲手做的。”我迎上蓝唐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不过,我没告诉他的是,要吃我亲手做得东西,还是得付出点代价的。
有敲门声,蓝唐黎懒懒地说:“进来吧。”
推门的是尹田,手中还拿着半掌高的紫玉小瓶,尹田说道:“王爷,陛下派人从宫中送了冰膜过来。”
冰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一种止痛生肌的药水,效果比雪莲玉肤膏差不了多少,是邻国石国进贡的圣品。据闻这个冰膜的制造原料和工艺都很繁复,石国出产得本来就不多,而整个蓝国,也紧此一瓶。老皇帝还真是心疼他这个儿子!
我扫了眼蓝唐黎,他并无太大表情。
尹田又道:“王爷,这冰膜配着刚上的红淤膏,正好起效。”
看来尹田又要给蓝唐黎上药了,我识趣地站起身,尹田却动作更快地将那紫玉瓶递到我手中,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人就迅速离开,还顺便把门关了个牢实。
我转头看向蓝唐黎,他嘴角噙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推脱了。
我掀开被子,蓝唐黎的屁股皮开肉绽的,真是有些惨不忍睹,如果到时留下一道道疤痕,不知会是怎样壮观的场景。
我拿开瓶塞,倒出的是淡黄色的液晶体,流在手心有中凉凉的舒适感。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沾了点,就往蓝唐黎满目疮痍的伤口上涂抹。
“嘶!”
是蓝唐黎的抽气声,他皱皱眉头扭头看向我,我无辜地耸耸肩,说:“要不还是让尹总管来吧?”
蓝唐黎重新将头搁在交叠平摊的双手上躺着,闭上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我继续沾了药水往他伤口上涂抹。看着蓝唐黎额头上冒出的细细汗液和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却涌现出丝丝报复的快感。
等我重新把薄锦给蓝唐黎盖上的时候,蓝唐黎的脸色却是比没抹药前更显难看,就仿佛这药水根本不是止疼的圣药,而是噬咬伤口的盐水。
见他仍旧闭着眼,估计是不想被打扰,刚把药瓶放在桌上准备转身离开时,蓝唐黎的声音却响起了:“你应该很清楚冷家现在在朝廷的份量,联姻是不可避免的。”
我顿住脚步,他果然知道我是故意的。还硬撑着被我借涂药用指甲将整个伤口狠狠刺了一遍。那刚才算什么?对我和阿明的愧疚?
“本王必须要娶冷相的女儿,刚才那几下,也够你解气了吧。”
随后这句话仿佛带着淡淡的忧伤。我没有理会蓝唐黎的话,继续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解气?这还远远不够。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厨房去忙活了,下人们看到我挽起袖子还莫名其妙地跪了一地,为了不被打扰。我让尹田把闲杂人等都给我清了,就自己一人在厨房倒腾。
其实我要做得并不是多么复杂的菜式,只是一碗鸡蛋羹而已。
所以,当我揭开鸡蛋羹上的瓷盖时,蓝唐黎原本带点惊奇的眼神有一瞬困惑,他的嘴角微微内抿。扫了一眼白嫩的鸡蛋羹,眼角微微上挑,笑着看向我:“你就那这打发本王?”
想他知道我前阵子被软禁时倒腾的那些菜式。以为我图方便敷衍他。我说:“王爷怎么能这么践踏我的诚意,这鸡蛋羹是我特意为王爷‘量身定做’的。王爷不是受伤了嘛,鸡蛋又是最补人的,这道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做菜我又比不过厨房那些特级厨师,何苦放着那些美味佳肴不吃。而费力去做一些明知道不会更好吃的菜呢?
我舀了一勺送到蓝唐黎嘴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嘴。
见他的眉头瞬间微皱,我赶紧舀了一勺自己尝了尝,味道还好啊。
隔了几秒钟,蓝唐黎才说:“太甜。”
我继续往蓝唐黎嘴边递了一勺子,说:“甜的比咸的补人,糖是最容易恢复能量的东西。”
蓝唐黎轻笑,还是张嘴吞了那勺子鸡蛋羹,喉头蠕动了两下,他说:“你怎么总有这么多歪理。”
“才不是歪理呢,这可是经过无数前人总结过的。”我反驳道,继续手中的喂食动作。
蓝唐黎还真是很配合,一碗鸡蛋羹很快就喂完了。
我就继续陪着蓝唐黎打发时间,时不时下个棋,打个牌,要不就给他聊些现代的新鲜玩意听。他这两天行动不便,我这个侧妃自然要尽责尽力地服侍好他。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蓝唐黎的伤口开始结痂了,他人也能从床上下来自由活动了,偶尔还会去他该去的地方“上上班”,处理些公务。
这天,当我再次端着鸡蛋羹走向蓝唐黎的书房,心里却有一种压制不住的紧张。虽然每天一碗鸡蛋羹已经成了一种惯例,但今天的感觉却非常不一样,也许是鸡蛋羹中调料的些许不同,也许是我害怕会露馅。
一路上我都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还拼命让自己抓着托盘的手放松,不要把盘边握得太紧,让人看出端倪来。
等到了门口,我推开门,蓝唐黎正在看书桌前写些什么,我轻轻走过去,将鸡蛋羹放在一旁,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他把手上的东西写完。
蓝唐黎很认真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放下毛笔,身体微微向椅背后靠,双眼闭着,表情略显疲惫。
我伸手,将十指捏在他的肩膀上,时轻时重地给他按摩起来。蓝唐黎的表情逐渐放松,脸上隐隐有愉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