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有吃过馊饭搜菜,我从来就不是娇气挑剔的一个人,因为我从来就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但现在,我却对这味道异常反感,甚至连瞧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只是静静地将脸埋着趴在膝盖上。
“哼!都到这地方了还装清高!爱吃不吃,饿死算了!”听着女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一阵哐当的关门落锁声,整个牢狱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床上那窝老鼠时不时的吱吱声,似嘲笑般回荡在这空寂的牢房。
我自嘲地摇摇头,我这是怎么了?真得是被蓝唐黎那些山珍海味惯坏了吗?
牢里越来越安静,偶尔能听到巡逻的人,腰间钥匙的晃动声,当听到三更的钟声响起,我停滞的思绪才似突然被拉回一般,抬头瞧了一眼周围,除了外面传进来的微弱光芒将狱门前照亮,整个牢房都是一片死寂的沉静,连那窝老鼠都放弃吱吱叫了。
都说人在黑暗中是最无助最害怕的,但异常的清醒和平静仍旧随着我的血液不住流淌,让我没有一丝睡意,也没有一点想动作的yù_wàng。
随着夜的降临,牢房里也逐渐有些阴冷的气息袭来,虽然是六月的天气,依旧挡不住牢狱里的阴寒气息。
我抱紧双臂,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汲取温暖,将脸埋进胳膊当中,口鼻间都蔓延着这股阴潮的气息,这次,我倒没有任何的不适,看来逐渐开始适应了。
折腾了一天,到底是累了,脑子逐渐变得昏沉模糊,昏昏欲睡的感觉袭来。
我睡觉睡得一向不是很死,不知过了多久,牢门上那巨大的锁链声突然响起,将我从睡梦中惊醒,但我并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把脸埋进胳膊中的姿势,从外面看来,我仍旧处于睡眠当中。
有光亮靠近,我听到女狱卒的声音:“王爷,好像睡着了,要奴才给您叫醒吗?”
虽然依旧是粗哑的声音,却礼貌了许多,看来,这宗人府还是有例外的。
“把灯放边上,你先下去吧。”果然是蓝唐黎的声音,我没有特别的惊讶,也没有特别的冲动,却莫名得有种奇怪的情愫在蔓延——我在替蓝唐黎不值。
有椅子安置的声音,伴随着铁门的巨响,牢房的门又被关上。整个牢房又变得安静,只是那略微刺眼的光芒,那几不可闻却能感受到的呼吸,让我终究抬起了头。
长久处在黑暗中,猛然抬头对上光源,瞳孔回缩,眼睛条件反射性地酸痛,眨了眨眼,有湿润的液体流出。
“怎么?这个时候觉得委屈了?”
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了这屋里的灯光,我看向蓝唐黎,他离我不到两步的距离,坐在一把杨木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带着高人一等的桀骜。辨不出他在想什么,但那脸上冷冷的铁青却是明显的。
我抹了抹眼,懒得解释,头微微向后面的墙上靠去,眼睛仍有些许不适地闭上眼,我说:“如果王爷是来这看笑话的,看够了就可以回了,这牢里阴气重,不适合王爷这样尊贵的身体。”
一股巨大的阴影罩过来,不等我抬眼,下颚就被狠狠抬起,脑袋前倾,被生生带向前方。
“韩晓晓,你以为本王真得非你不可吗?你总是这么不珍惜本王给你的机会,你以为本王真得有这耐心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得给你改过的机会?你到底以为你是谁?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闯祸,堂而皇之地躲过惩罚,你是太相信自己命好还是对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什么人不好惹,你就去招惹什么人,尚书府的人是你说动就能动的吗?周飞辉就那么一个儿子,周海涛底下连个一子半女都没有,别人连打骂都不敢,你胆子倒是大!你真得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