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温汤室后,阿丽亚很快出现,还带着我和格格木的换洗衣物。她见到我们首先是焦急地问:“王上,王后,你们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
我笑着接过衣服,一边走到屏风后换,一边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蓝国陛下的脸上好可怕啊!就好像王上和王后做了什么非常不该做的事一样,刚才来叫我给你们送衣服的人好凶啊!”阿丽亚说着,口气里似乎还有余悸未消。
“放心吧,没什么事,蓝国陛下只是嫉妒本王罢了。”不用看都知道格格木在说这话时,脸上虚伪的笑。
“嫉妒?为什么要嫉妒?”阿丽亚好奇地追问。
“嫉妒本王长得比他帅,比他过得快活,还有......一位天仙般的王后啊!”格格木笑嘻嘻地说道。
我从屏风后探走出来时,这好看到阿丽亚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她对格格木说得话向来很相信,格格木这厮也真忍心老欺骗这傻姑娘。
白了格格木一眼,我说:“走吧,可别要叫蓝国陛下久等了。”
出了宫殿,蓝唐黎并没有按礼节送我们出宫回驿馆,而是邀请我们到他的御书房一坐,说是要为刚才的事给我们摆宴压惊。
不似之前的接风酒宴,这次只摆了两张对等而立的桌子,蓝唐黎一个人坐在我们对面。所有的下人都被他遣散下去,整个御书房就只有我们三个对立而坐。更奇怪的是,他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连个酒杯都没有。而我们这桌,则摆满了各色佳肴。只消一眼,我就知道,这些菜都是过去我在黎王府最爱吃的。
我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扯了扯格格木的衣角。这场压惊宴似乎没那么简单。
格格木安慰地捏了捏我的手,站起身,颇显豪爽地举起酒杯,对蓝唐黎说:“算起来,我格格木和陛下也认识有八年了,这些年多承蒙陛下的照顾,这杯酒,格格木敬陛下!”
格格木仰头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干尽,拿起桌上另一杯酒,走向蓝唐黎。
对格格木伸过去的酒杯。蓝唐黎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折扇。格格木的手臂在空气中僵硬了几分钟,蓝唐黎才淡淡地说道:“朕已经很久不喝酒。”
“怪不得上次来。也没见到陛下喝酒呢!原来已经戒了呀!”格格木笑嘻嘻地说道,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不过,还真是有些可惜,本王记得陛下的酒量和品酒功夫可是一流啊!”
蓝唐黎依旧看都没看格格木一眼。他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说:“格格木,你的王后,和朕的皇后长得可真像。”
说这话的时候,蓝唐黎的眼神终于抬起,虽然只是看似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却让我心头猛然咯噔一声。下一秒,蓝唐黎手中那把黑扇俨然已经抵在格格木的脖颈上。
“王上!”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记得用石语说话。而不是脱口叫出蓝唐黎的名字。
即使看到格格木的脖子上已经渗出血丝,我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不知为什么,我笃定蓝唐黎不会就这么杀了格格木。但我还是装作一副害怕紧张的模样,冲上前去直直地跪在蓝唐黎面前。不断地冲着他磕头,眼里的泪水也很配合地流了出来。我嘴里不断用石语重复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陛下真得误会了,格格木就是有几百条命也不敢去招惹陛下的女人。阿伊娜是我石国的人,她是南牧场察克木家的小女儿,察克木一族落败后,就将她送给本王做了侍女。本王一开始也是觉得她和皇后长得特别像,而好奇留她在了身边。可接触久了,本王也慢慢发现了阿伊娜的纯真善良,情不自禁动了情。”见格木立刻补充:“当然,本王绝不是因为她长得像陛下的皇后而动了情,她和皇后娘娘完全是两种人,皇后娘娘是那样干练,聪慧的女子,本王的阿伊娜却是个小鸟依人,心地很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子,她平日里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本王的子民都对她很憧憬,甚至说她是天女下凡。”
我继续眼含泪珠地跪在地上,心里却把格格木狠狠地诅咒了一番。虽然阿伊娜的身份是我们一早串通好的,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讽刺我过去只是个自私心狠,不招人喜欢的女人。
“陛下若不信,可以亲自问阿伊娜本人。”格格木这虚伪的家伙,还是将烫手的山芋丢在了我手里。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懂,一副无故无措的样子,两只小手紧张地抓在格格木的衣角上,身子更是惧怕地往格格木身后躲。
蓝唐黎盯着我沉默了几秒,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他那莫名的眼神时,他突然幽幽地问:“体寒的毛病好没?冬天还会不会冷得睡不着?”
设想过各种可能,吼叫,质问,冷漠,却断然没想到蓝唐黎会用这么平静的语言,这么自然地问我这个问题,就仿佛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三年的空白般。呆愣的表情在脸上维持了极短的一下,我差点就要下意识摇头了,但格格木那声略带压抑的呻吟声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连忙爬上前,大滴大滴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往下坠,我颤抖着将手伸到蓝唐黎那把铁扇上,已经刺进格格木肉里的扇子就那么毫不费力地被我挪开,我将还站着格格木血的锋利边缘对准自己的脖子,把扇子刺向自己。
假装没有听懂他的问话,我颤抖着唇发出惊惧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