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开心。”是没有丝毫疑问的肯定句。
“没有。”我淡淡地回道:“只是突然想起,我不一定能见到他们。”
长久的沉默,有些自嘲地勾勾唇角,我真是高兴过头了,又忘了我们之间那些该死的“死角”。
正准备说点什么缓解气氛,蓝唐黎突然说道:“如果,朕是说如果,如果朕带你去了,你见到她了,你准备如何?”
我怔愣了几秒,揣测蓝唐黎话语里的意味,见他的表情又不似试探之意,我有些困惑,“你说得如何是指哪方面?”
“比如,只是单纯地为了见一面,还是想以后......最好能生活在一起?”
我再次怔愣住,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当然是要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又怎么能放任不理不管呢?”
“那你有想过,若是她不愿意呢?”
蓝唐黎的问题越问越离谱,我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可能!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对我,知知,阿明,我们三个来说,彼此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了。没有什么能比我们三个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你问过芬芳,如果只能在朕和霍庆思之间选一个人活着,她会选谁。那么,朕也问你一个相似的问题,如果要你姐姐在你和她的两个孩子之间,选择一方活着,你猜,她会选谁?”
“她选谁都不会有任何差别,如果这个问题不让她那么为难,她很快就能选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这个问题让她很为难,我可以替她先做选择。”我说。
“你所谓的‘先做选择’无非就是放弃你自己,成全那两个孩子。”蓝唐黎淡淡地说。
我困惑蓝唐黎这些莫名其妙话语的用意。挑眉看向他:“这有什么问题?”
蓝唐黎将我额前的发丝理了理,才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们彼此对对方来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她为什么还会在你和她的孩子之间摇摆不定?如果相同的问题摆在朕的面前,不论另一个选择是谁,朕的选择从来都只可能是你。”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心疼是理所当然的,我皱眉,还是不明白蓝唐黎想表达什么。
“换个角度说吧,如果我们现在有孩子。要你在孩子和德妃之间选择一个活着,你会选择谁?”
我勾唇笑笑,这个问题真是越问越离谱了。我说:“这个假设不存在,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孩子。”
“你是不相信这个问题存在的可能还是不敢面对自己?”蓝唐黎幽幽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知道他是在激我,但是着实被他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烦了,我扫了他一眼。嗤笑道:“这可是你逼我说得,听了答案伤心了,可别又给我脸色看。”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可以选择救她的孩子,而你却要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蓝唐黎跟着了魔般,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起来。
我猛得起身。推开他站起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绕来绕去的了。我从上学起,就讨厌上哲学课。”
走到一旁的镶金玉质柜前,伸手摸了摸架子上摆放的竹笛,虽然对乐器一直不是很在行,但能摆在御书房的。来头绝对不小,我在思虑。要不要把这个小巧的竹笛送给小侄女。
“如果你姐姐爱上了水夜天,不愿意离开水国了,那么,即使蓝国和水国交好了,你们一年能见到的次数恐怕也只有寥寥几面,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
抚在竹笛上的手微微一顿,曾经,我一切的想法就只有将来我们三姐弟能住在一起,即使各自有了喜欢的人,成家立业,但依旧能住在一起,组成一个更大的家庭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可惜知知嫁得是水夜天,而我嫁得是蓝唐黎,所以,这种甜美的幻象,怕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
我转过脸看向蓝唐黎,我说:“如果你能让我每年多去几次水国,多留一段时间,我想,我可以接受。其实,说到底,我最希望得是他们都能幸福快乐,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自然会祝福她。如果她遇到什么委屈困难,我依旧可以尽我最大的可能帮助她。”
“那水夜天呢?你有想过他会有什么想法吗?你忘了他对你那段龌龊的感情了?即使他现在表面上最爱的似乎是那个德妃,可他这三年里,可从来没有间断过打听你的消息。”蓝唐黎冷冷地说道,脸色也因为提起水夜天而微微阴沉。
“既然他已经娶了我姐姐,他就只能有我姐姐一个人,不要说是对我,就是对其他的女人,我也不允许他有越界的想法。所以我要确定她是不是真得幸福,如果水夜天不能给她该有的幸福,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她回蓝国。”我皱眉,真不知哪辈子造得孽,本以为和水夜天那变态的关系从离开水国就该彻底断了,却断断续续这么多年,如今知知又牵扯进来,这事似乎越演越复杂。
蓝唐黎有些叹息地摇摇头,他说:“晓晓,在面对韩明和韩知知的事上,你永远都有暴露不完的弱点,你太过于想当然了。韩知知既然能心甘情愿呆在水夜天跟前,替他生儿育女,给他出谋划策,她对水夜天的感情,说不定,已经超越了对你们的感情。朕之所以不愿意你去淌正趟混水,就是因为朕知道,你还没有思虑周全,你对他们,从来没有戒心。你还当这一切都是六年前吗?六年的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