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起来吧。”我淡淡地打断小玉,说:“本公主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时间差不多了吧,收拾一下,该去见王公子了。”
我站起来,走到那面大铜镜前看了看,身上是件淡紫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很美,但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从铜镜里瞥了一眼在我身后唯唯诺诺的小玉,说:“小玉,本公主可有大红色的衣服?”
小玉回过神来,声音依旧带着那种刻意的颤音,她说:“前阵子制衣坊有送来一套红色的长裙,公主说太艳了就搁在一边了,小玉这就去找来!”
没一会儿,小玉就捧着一件火红火红的长裙来了,在宫女的帮助下,我又套上相称的长衫,随手披上一抹半透明的红锦,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很美,很妖艳,更重要的是,够喜气。我坐下,略带威胁地对身边的宫女说:“给本公主仔细地化,妆若化得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于是,在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得就是一张更加精致妖冶的脸庞,嫣红如玫瑰的唇,白皙的肤色,黑亮有灵气的眼睛,似仙似妖,陪着那绚丽的火红,整个身体都散发一股魅惑的气息,只一眼都让人震撼,多美的一张脸啊!如烟如月般飘渺,果然配得上水烟月这个名字。
“走吧。”我淡淡地开口,愣在一旁的宫女手忙脚乱得回过神带路。
毕竟算是家丑,私了自然是最好,所以地点定在了我那皇帝老爹的书房。
一迈进传说中的御书房,除了留守的宫女太监,有四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坐在紫檀木书案前,一身华丽明黄色的胖老头就是我的皇帝老爹了,两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别扭,看起来很有当无能昏君的潜质。
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干瘦老头,他的眼睛如鹰钩一样锐利,看他那张臭脸都知道他就是丞相赫连元青。
不用想,他旁边那个略带惊讶和不满的美男就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赫连华生。说实话,这赫连华生真得是个美男,细长的眉毛,狭长的双眼,金丝头冠配着那一袭金边黑衣,将修长性感的身躯勾勒无疑,好一个男女通吃的美人。我想如果他是个女人的话,我这水国第一美女的位置恐怕就得让贤了。
我与他的目光正好碰上,感受他冷冷的目光,我很自然地偏过目光,自动忽略。
而地上正跪着的那个青衣男子,就是水烟月的梁山伯——王公子。他的头发凌乱,脸上有很多干的和没干的血迹,除了那双坚定的眼睛,已经有些辨不清面貌了。在大牢丞相应该私底下给他开了好几次“小灶”了吧。这屋里穿得最寒酸得就是这个王公子了,可是他腰杆挺得很直,虽然是跪着,却还是散发一股无法忽视地傲气,倒是个执着的人。
我缓缓走上前,恭恭敬敬给皇帝老爹行礼,还甜甜地叫了声父王,我那皇帝老爹乐得连忙赐座,看他那笑眯眯的双眼,我知道,这皇帝老爹是真得很宠溺水烟月,他脸上的光是一个父亲因疼爱女儿而绽放的。
我并没有坐下,而是径直朝那个王公子走过去,近了,我蹲下,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不顾周围风格迥异的眼光,缓缓抬起手,拿着手中的丝帕扶上他的脸,轻轻擦拭,我问:“后悔吗?”
狠狠摇摇头,王公子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我王凉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见公主你。”
我继续温柔地笑,招手示意前边的宫女把桌上的茶杯端过来,将丝帕沾湿,像完成一件精美的作品一样,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王凉脸上的血迹擦干,至少在他死之后,让我记住他的样子,也算是我对死去的水烟月的一个交代。
“哼!”赫连元青冷哼一声,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气,他说:“请皇上给我赫连家一个交代!”语气跋扈,可一点都没有请的意思,完全不把面前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不理会他,我继续仔细地给王凉擦脸。
“这......这......”我的皇帝老爹显然很忌惮赫连元青,一副很头大的样子,支吾了半天,他不知道拿起案上的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大声说:“王凉,你一介贱民,居然打起朕七公主的主意了!还恬不知耻地欲拐走朕的金枝玉叶,你!你可知罪?”
“是,贱民知罪!”王凉的眼睛始终看着我,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一眼,或者是为了铭记在心,下辈子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一字一顿的说:“贱民罪在太爱公主。”
“知罪就好!”皇帝老爹显然没听出这话的意思,还一边说:“只要你肯悔改,朕可以既往不咎,朕不但会让你回乡,念在你身世可怜,父母早亡,你又无其他亲戚,朕再赐你黄金千两。”
王凉突地就笑了,我抬眼看到赫连家那两位眼神中的鄙夷,如果用钱就能搞定,他们也不会把王凉弄这么血腥了。
王凉说:“我爱公主,如果要让我把自己爱的人推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我王凉做不到!也绝不会做!”
这时,他的脸总算干净了,一张还算白净的脸,虽然有些细密的小伤痕,但可以想象他那种傲然的书生气息。我站起来,眼角瞟到赫连华生,他正冷着脸看我们,那股隐忍的杀意渐渐变得清晰了。
“烟月,你......你快跟丞相说说,说你和这个贱民没有任何关系,等你今年过了十六岁生辰,就会嫁进丞相府!”皇帝老爹在一旁太监的扶持下慌张地从书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