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掀起的时候,我还是看到门口那么蓝紫色,将脸埋进被褥里,阻止那种随时翻涌的呕吐感,我感觉脑袋后面也开始一阵阵地痛,联想身体各处混着酸楚的痛,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发烧了吧?
胃里又是一股翻滚,忍了几下,终是忍不住,我下意识地撑起身体,头向床边下俯,满头的黑发随着落下,遮在脸上,滑落至地下,有恶心的粘液顺着我的嘴角流下。
几乎是同一时刻,门口突然响起焦急的响动,不等我抬起头,半趴着的身体就被一股轻柔而有劲的力道扶着,蓝唐黎焦急的神色映入我的眼帘,我欲推开他,他却将我抓得更紧,神情间越是紧张,他说:“晓晓,你怎么了?”
“哗啦”一声,我刚才喝下去的那碗白粥尽数被吐了出来,我首现注意到的是被我吐了个满怀的蓝唐黎,但蓝唐黎却似丝毫未察觉般,只是急急地唤着我,夹杂着时不时地暴吼,让人去叫阿丽亚。我的神情突然就有些恍惚,我记得当年在宫中那次,我是疼得胃部抽搐,也吐了他满身,那个时候,他也是这般神情。
蓝唐黎拨开我的发丝,欲抬起头,当我的目光触到他的目光时,我才发现他的双手正捧着我的脸,心里莫名又是一阵怒意与恶心,我狠狠地搡了他一下,我说:“你真让我觉得恶心,离我远一点!”
大约是不想伤着我,否则以我现在豆腐渣般的力气,又怎么能推动他。蓝唐黎双手放在前方,脸上尽是着急与紧张,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躁动。
不多时,阿丽亚就来了,她也顾不得床前的脏乱,急急地跑上前,先是拿起我的手腕把了把脉,又用手背触碰我的额头,她面上也浮现一丝躁乱,我听到她低喃:“糟糕,伤口引起炎症,开始发热了......”
果真是发烧了吗?每一次大病,都跟蓝唐黎脱不了干系,由此可见,我和蓝唐黎其实是很不般配的一对,我们在一起,只能相互受伤。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看来不止我听到阿丽亚的低喃,蓝唐黎有些失控地问道,现在的他,全然没有一丝帝王气息,给人感觉,更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莽夫。
阿丽亚冷哼了一声,声音虽然小,却足够让某人听到,她说:“现在才装模作样,早干什么去了?若不是你干的好事,她怎么会这样?”
蓝唐黎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暴怒,他只是冲外面吼道:“加速行驶,一刻钟之内要到驿站!告诉岳王,先行去准备,派人去请大夫在驿站候着!”
“陛下还是省省吧!找那些庸医有什么用?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晓有事!陛下与其在这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不如到门外候着吧,省得干扰我诊治。”阿丽亚越来越不客气了,也丝毫不忌惮他的身份。
“朕......就在这等着!”我听到蓝唐黎的声音,本想睁开眼睛讽刺他几句,但身体的酸痛与脑袋的阵痛交替流窜着,将脸埋进被褥里,耳边似乎还有阿丽亚和蓝唐黎的对话,但我只觉得吵闹至极,头痛欲裂。
隐约中,马车似乎跑得更快了,又好像停了,后来格格木的声音似乎也出现了,我只觉得身体摇摇晃晃,身体似乎被抬起,又被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耳边的争吵声也渐渐弱了下去,耳根终于清醒了,我有些庆幸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