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我竖起食指,在蓝唐黎面前轻轻摇了摇,我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能理智地听我说完下面的话吗?”
“娘娘,听说芙园的芙蓉花开得正好,要不要去瞧瞧?”
叶子突然的话语,将我从沉思中打断,我抬头望了望殿外,才晌午,离日落还有好一阵,可心里却不同寻常的迫切。
蓝唐黎早上走得时候,背对着我轻轻问道:“一定要选吗?这......真得是你给朕得最后一次机会了吗?”
回答他的是我无声的沉默,没错,我给了他他想要的希望,只是需要他自己抉择要不要。他说是一道进退两难的选择,可我觉得,若他能放下心结,这其实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我们的裂痕源自水国,俗话说得好,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若要完全修复这道裂痕,最重要的因素不也就是水国吗?
我给的选择也并不是那么咄咄逼人,我不过是要他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去水国见知知。
若他同意,待我归蓝国之日,就是我们重修美满之日。若他执意最开始的想法,从此之后,我们便真得是陌路人,即使生活在一座宫沿下,也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选择无关乎交易,无关乎威胁,我只是希望我们彼此能给对方一些信任,没有信任的感情,真得难以相信它会长久下去。一辈子有那么多的磕磕绊绊,若两人心中始终有隔阂,类似昨天的争执和裂痕就会不断的产生。
我给他一天的考虑时间,若在日落之前,他能踏入晓黎殿,出现在我面前。就表示他同意放我去水国,若他不同意,日落之前都不要再踏入晓黎殿,我也就知晓他的意思了。
潜意识里我不认为蓝唐黎会放弃这求和的机会,但我们之间隔开得三年,似乎已经形成了谁也跨越不了的鸿沟。蓝唐黎,你会怎么选择呢?而我的不安又是从哪里来的?是怕他日落之前不出现吗?怕自己真得会割舍了这份情谊?
自嘲地勾勾嘴角,既然是一场理智的对话,理智的选择,就该遵守相应的规则不是吗?我始终坚信那句话。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只是活得痛快不痛快而已。可人生,哪有一直痛快淋漓的?
“娘娘?”
叶子又唤了一声。我微微动了动下巴,淡淡道:“今天哪也不用去了,晚膳准备两副碗筷,吩咐御厨加些有青笋的菜色。”
叶子面上一喜,捂着嘴高兴地下去准备了。而我则望着高高在上的太阳,心里依旧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以为爱情这种东西在也不会在我这片死亡之地生长,没想到,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进去。我竟不知道,我会在乎蓝唐黎如斯。会在心里揣测他的想法,会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略显烦躁。
就似一场无形的拉力赛,我和蓝唐黎分站在绳子两侧。我不退后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只有等蓝唐黎自己想清楚,是否要放下绳子,主动走过来。
而我的烦躁,更多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旦蓝唐黎选择了不信任,那么。我这个“陌路”的角色要如何自然而完美的进行?
晚膳早早得就准备好了,我坐在窗前的桌边,看着那半个太阳一点点下移,散落的余晖也越来越少,心里那点点不安也渐渐归于平静,他若是要来,早就可以来了,这样最好,都断了,也早该断了。
正准备叫叶子不必等下去了,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动,叶子匆匆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她说:“娘娘,陛下来了!”
我下意识地又望了眼天空的西边,那拇指长的残阳正在我的注视下一点点下移,在听到身后那熟悉的气息时,那残阳也随之完全落下,只留最后一点点反射的残光。
我这才收回目光,转过脸,示意气息微喘的蓝唐黎坐下,屋内的一干人等,早已识相地退下。
我本欲拿起那精致的酒壶给蓝唐黎酌酒,想起他已经不喝了,遂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笋要放入他碗里,只是动作在中途被一只手制止,我抬头对上蓝唐黎那双闪着晦暗不明光芒的眼睛,我挑眉:“后悔了?”
蓝唐黎突然抓住我另一只手,紧紧包裹在他的掌内,低低地说道:“你说想要朕理智地面对事情,朕有很理智地在考虑这件事,可就算朕心里真得有哪怕一丝同意你离开的想法,可最后,还是会.......”
若这个时候,还听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我就太可笑了,甩开他的手,我站起身,背对他冷声道:“所以,说到底,你其实还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
“朕不是不相信你,朕是害怕,害怕你失去你!”
冷哼一声,我怎么就会鬼迷心窍地认为可以和蓝唐黎有场君子之约,理智的共识,闭上眼微微平复了下心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内是一片决然的清明,我说:“既然你选择了当陌路人,那么,就如你所愿。”
腰部一股蛮力,落入一具温热的怀抱内,蓝唐黎的鼻息在我耳间萦绕,他说:“朕有多不想你离开,就有多不想和你成为陌路人。”
我嘲讽道:“陛下的选择那么明显了,难道陛下又想像个三岁孩童般,耍赖,毁约?”
“朕踏如殿外的时候,太阳还未全部落下,朕进入殿内后,太阳已经全部落山。”
眼角微挑,我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朕真得有把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