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点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觉,楼下那帮提前预定位置的sè_láng们都在台下叫喧了好久,羽墨姑娘才姗姗出场。
一身淡紫色的轻纱,白皙而光洁的皮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远山眉,一双仿佛能点亮整个厅堂的眼睛,优美的发髻上只独独插了一朵蓝色的桔梗,却让她如出尘的仙子般飘渺动人,我不得不说,她的美完全可以与毁容前的水烟月相媲美,或者更胜一筹也说不定。
难怪这些臭男人愿意挥洒千金,以得美人一见。
羽墨眼带笑意,低低下下面那堆sè_láng行了个礼,就回到舞台正中央,而恰在此时,一声空灵婉转的琴音响起,羽墨突然挥动了下长长的水袖,台下立刻安静了。
似是一个前奏音,琴音只响了一下,就停住了,而羽墨的动作也就此停在一个销魂的挺胸仰颈曲线侧影,没隔几秒,琴音又是铮得一下响起,每一次的停顿时间都越来越短,直到成为一片完整的音符,而我,也终于发现了琴音的来源,舞台后方,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帘子,这婉转的琴音,便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怪不得我刚才一直都没找到,原来,杜成是存心把自己藏起来呢!到底是不愿被人发现,还是不想看到那些恶心的嘴脸?
随着音乐的连贯,羽墨开始低低地吟唱,她的声音如她的眼睛一般灵动,在观凤楼上方幽幽回荡,将那女子伤春悲秋的寂寞伤感表达得淋漓尽致。那时柔时缓的音质,配合着她曼妙的身姿,台下那群流着口水的sè_láng,俨然已经被勾跑了魂。羽墨这酥酥软软的音调,对男人来说的确是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如果我是男人,也许也会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一曲终毕,楼下楼上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各色夸奖的话,不时有男人站起来狂呼自己对羽墨炙热的心意,我耐心地用食指轻扣栏杆,等待下一曲前的安静。
终于,羽墨再次登上舞台正中央,那灵动的琴音微微一颤,发出一个悠远而绵长的声音。
趁这个空隙,我突然开口大声笑说:“醉生梦死的顶梁戏,也不过如此嘛!”
随后发出的那声琴音猛然一个下拐,我虽然不动琴,但我也知道,弹琴的人心已乱了。
正沉浸在刚才气氛而不可自拔的媚娘,因为我这句话而像被人大道下巴一样,惊愕扶着下巴看着我。不仅是她,周围的男人都因为我这句放肆而不敬的话转向我,那表情仿佛恨不得吃了我一般,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他们愤恨的眼神烧出个洞了吧。
我继续笑,将胳膊肘倚在栏杆上,半撑着下颚向前倾,看着同样看过来的羽墨说道:“我并不是说羽墨姑娘的歌唱得不好听,我只是觉得,这个歌词和歌的曲调不太相配。”
羽墨那双始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不论是对谁,她那双眼睛似乎总带着清明的笑意,她轻灵的声音说道:“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这首曲子是想由女子的伤春悲秋表达女子心中的哀伤落寞,可是,歌词只是简简单单由春花落,秋叶黄,感慨生命的短暂和弱小,其中的悲还不够深,情也不够浓。”我一边说着,还不忘用余光去看舞台后方那方帘子,从我说出那句话后,里面就再也没琴音传出,看来,杜成也对自己写得词不满意吧。
“这么说,姑娘有更好的词?”半晌,帘内才传出一句低沉的男音。
鱼儿上钩了,我直起身,淡淡地扫了眼楼下,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到:“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
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
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偷洒泪
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
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
一?g净土掩fēng_liú
质本洁来还洁去
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
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
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
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说实话,这是我除了《静夜思》以外,记得最完整的一首古诗词,幸好羽墨今天唱得是伤春悲秋,要换做别的,我就要采取其他非常手段了。
吟诵完,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扫额前的发丝,居高临下地对台上的羽墨淡淡一笑,说:“羽墨姑娘不如换这个词唱一遍,我想,效果一定会比刚才好很多。”
说完,我就转过头,对身后那些目瞪口呆的男人说:“各位,请让让,我们要回了呢。”
其实,在走之前,我就看到那帘子动了一下,有个棕色的身影背对着我走了出去。琴师都走了,今晚的表演肯定进行不下去了,这帮男人光顾着垂涎美色,自然不会看出其中端倪。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赶在他们的怨气发作前,赶紧和媚娘跑路吧。
出去的时候,我只是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眼旁边,那一袭熟悉的紫袍就那么飘进我的视线,我并未放在心上,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出入醉生梦死了,像唐黎这种sè_láng,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