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能被初家聘用成为总经理的人,瞧着面相不像是个蠢货啊。
那他为什么会对他英家手下的一个不赚钱的小面粉厂子感兴趣呢?
等到两个人就着厂子的交接分割的问题深入的这么一聊,郑管家就被邵年时所故意表现出来性格给欺骗了。
原来如此,太年轻啊,有点小才能,被人捧上了高位,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了。
自身的能力还没被打磨好呢,就想着脱离老东家当家做主人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傻的可以。
这个世道,就算你是姜子牙转世投胎了,不依靠着一个拥有着帝王之相的男人,那他总是千般智谋,万般的手段,光凭借着自己,那也是玩不转的啊。
见到了邵年时如此的表现,那老郑管家心中却是无限的鄙视。
言谈举止中并不曾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是放松了三分的警惕。
待到邵年时与其谈到了分割转手的价格的时候,这郑管家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因为邵年时竟然报出来了一个极其低的价格,低到等同于将这个面粉厂进行了大减价的甩卖处理了。
故而刚刚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老郑是惊诧不已的,他还以为对面这个年轻人今天找人寻他出来纯是耍着他玩的。
这种等同于将那一条生产线做了对半处理,员工的留存与否也要全权的交到对方的手中的行为,老郑在历次的买卖之中是闻所未闻的。
可就在郑管家勃然大怒,转而打算起身甩手走人的时候,坐在老郑对面的邵年时,却是抛下了一句话,将老郑打算离开的脚又硬生生的给拽了回来。
“在我此次报价的价格上加上一成,作为对先生鼎力相助的酬谢以及报答,若是先生看好我邵某人的能力,愿意以这一成入股的话,我也可以让先生成为这个新兴的面粉厂现有的几位股东之一。”
“在我进行面粉厂的企业登记与筹建的时候,自然会在有效股东的所在,登记上郑先生的名字的。”
“不知道,郑先生意下如何啊?”
此面粉厂的规模并不大,且处于半停产的地步。
但是它的厂房以及所占据的那块地方却是相当之大。
一是因为济城郊区的地着实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二是当初在跟着搞这个面粉厂的时候,那是初家刚刚进了德国的八条进口的生产线,一举拿下了半个胶东的粮食生产,加工与销售的大生意之后,这英家的家主嫉妒其薄利多销的高收入,故而仿照着初家面粉厂厂房的规模,就在附近建起来的与其一般大小的工厂。
为的就是将来这面粉厂赚了钱了之后,若想着再扩大经营的时候,这附近的地价也不会因为这厂子的兴旺而发生涨租子的行为了。
可是现在,这一大片的荒地买时买下来了,当中那个孤零零的小厂房不但没有发达兴旺起来,反倒是因为其间的不景气而多了几分寂寥之气息。
引得周围寥寥几个人影,明明与初家的厂子只有一条小路的间隔,却泾渭分明的形成了热闹与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过了这乡间的小路,在初家面粉厂的那边,有着一排排因着这厂子里上工的工友们孕育而生的小吃铺子,小杂货挑子,零零总总的干散碎活计的手艺人,以及过年过节还会自发的出现在这附近的挑夫,让那边的农家院的价格逐渐的走高不说,竟然还形成了这附近的农人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五日一次的小集市,端的是热闹非凡了。
而乡间小路的这边呢?
呵呵,被对比的如同孤坟野鬼一般的凄凉。
搞得就住在附近的人,也要绕着这一大片的荒地走,以免沾染了其中的霉运。
这就是邵年时在走了一遭之后,敢疯狂压价的直接原因。
因为他相信,待到英家大乱的时候,这位在英家家主的眼皮子底下疯狂敛财的老人,一定不会放过赚一笔大财的好机会的。
你瞧,现在只不过是初步的接触,他只是说了一个模糊的分成,对面的那个老人就迈不动腿,并且特别自然的坐了下来。
若是此时被老郑听到了邵年时在心中的嘀咕的话,这位偷摸捞了一辈子主家小钱的老人,一定会对邵年时做出最为愤怒的咆哮的。
这可是近十万元大洋或是五十万政府发行的银元币的大买卖啊。
这可不是十块八块的小数目,就算是邵年时报出来了在原有基础上的对折的低价,那其中的一成也是近五千块大洋亦或是两万五银元币的大买卖啊。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银钱不都来自于银行以及私人钱庄的募筹吗?
他怎么敢拿着股东的钱,做如此大胆的贿赂与出格的买卖?
惊疑不定的老郑准备咬牙走人,对面的这个小子如此的丧心病狂且胆大包天,与他做生意的风险太大,他玩儿的也太疯了。
可是任凭老郑的心中是如何的理智,他的身体还是被那可怕的五千大洋给定在了原地,经过一番身心的搏斗之后,这位面色铁青的郑管家终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面色不虞的问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真的假的?你年纪轻轻的能做得了主?”
“据我所知,你也只在初家当过一阵经理罢了,我怎么不知道,初家的管事的薪俸能让你赚到如此一大笔的钱呢?”
“你莫不是只是那几个大人物给推到前台的执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