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光晕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影子,霎时间落下,浑身包裹于一片白雾之中。缓缓落下的模样,尤如天地初开时,神明降世般,孤绝又有着一种神奇的伟大之感。
落到地面,她缓缓睁开双眸,眼神镇定,如造世主睥睨着四方天地。只一眼,便似穿过了亿万年的时光。
抬起双手,向着光晕振展双臂,一股无形的能量穿透朦胧的白,凭地卷起一股气流。
霎时,光晕巨嘴中另一个身影急速坠落。
‘啪’她稳稳地接住自空中急落的身姿,低头看了看眼臂弯中的面容,唇畔掠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转身,一脚踏入虚空。
夜晚的马拉喀什,十分安静。
色彩鲜艳的建筑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十分显眼,反而有些寂廖感。
没有太多高耸的大楼与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古老的斗楼与错落的圆顶房屋透着一股浓重的岁月气息。这座古老的城市在此时,有着一种静谥得近乎肃穆的庄重感。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圆拱门,门廊上的雕花十分精美。
这该是一个甬道,连接着两边的建筑,前后都是白色、沙黄色的民居。甬道中空,顶上挂着abo特色的八角灯,暗着。
远处倒有一些昏黄不明的路灯,隐绰绰照着力所能及的范围。
空无一人。这样很好,素儿说过不要在人类世界展露出普通人类无法理解的变幻能力,不然会被抓走的。
她歪着脑袋眨着眼,像似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抬手释出缕缕黑线,一瞬间在暗夜中探向四处。
不到片刻的光景,两个高瘦的男子掠影而来。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略带弯曲的高鼻梁,深凹眼、高眉骨、络腮胡,一身白袍。尊敬地行了个礼,嘴里叽咕说着什么。
可惜了,虽同样是阴差,可语言障碍还真是不分界限啊。不耐烦地挥挥手,指了指手中扶着的人,示意找一个安置的地方。
两个中东阴差立马大概是明了了,迅速一左一扣抬起扶苏,四人同时遁影掠去城市中的一座普通民宅。
屋子是abo最常见的那种,低矮的斗室低矮的床,仅布置了最简单的生活日用。
将扶苏平放到矮床上后,桑夏找遍全屋找到纸笔写下几个字,交给两个中东阴差之后便将之遣离。
静静地坐在床畔,静静地看着床上毫无生息的人。
白雾缓缓探去将他包裹于其中。她知道他没有死,只是意识被灭息界的能量夺取得所剩无几。
但是,他却早早将大部份记忆与灵力封存在帝柏魂境之中。修复着他被风雪割裂的道道伤口的同时,发觉他的本原没有受损,只需休养几天就能醒过来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在他苏醒过来之前从灭息界中找回被能量夺取的意识。
若无意识,他就算醒来也会是个活死人。没有意识空有回忆有何用?蠢货!
魂境中只能封存一种他本身的能量,人类的能量便是由意识与记忆组成的。
而他却选择了保护记忆,难道以为凭这一副肉躯就能抵挡住来息界的威力吗?还是说,对于他来说,记忆比自身的意识还重要?
桑夏拔开几缕耷拉在他额间的银发,皱着眉,如何也想不通当时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记忆没了就没了,这种虚无的能量确实是最脆弱的,如果被灭息界所夺必然不可能再复回。
而意识是因个体不同而有差异的,有意志坚定之人刀剑入身也不改其心志。她当然知道他自身的意识也是很强大的,可再强大也抗不住在灭息界里游荡啊。
时间越久,意识被磨灭的话,他,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若不是她及时将他带离结界,连这残存的一丝意识都不可能保留。
她已经感受到了,亡者结界的时间推进快过现实世界许多。所以,在将他带离结界时,留下了大部分的能量在结界中寻找他被夺取的意识。
茫茫灭息界,就算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有能力纵横来去,寻找起来却也不是说片刻便可信手拈来的。
与时间赛跑,感应着正于灭息界中四处搜寻的能力,桑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若不是他的心念之声响起,她没有那么快能在偌大的结界中准确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她听到了,风雪再大,她也听到了。
虽未十分清楚,但那句‘很高兴,认识你’此时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自从封禁中来到现实世界,一切对她来说是新奇的、新鲜的,有些有趣,大多无趣。
自己好像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抱有太多的喜爱。这一点她很清楚,她说的字字句句都很真诚。
她确实不认为自己非得要到人世里来走一遭,只不过来既来了,那么便试着活活看。她不觉得自己能融入到这个世界,也不觉得这个现实社会多么精彩纷呈。
一切的一切,她原先在封禁之中也大约见过、听过。只不过没有感受罢了。她感受不到本体的感觉。
其实,并不是不能,而是她没有。她好像没有什么情感,关于这一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并且,也没怎么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在润庐生活的日日夜夜,与润庐众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无形之中起到了潜移默化的效果。是因为这样吗?
人们所说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