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逝就这样与轻轻的脚步声一同消失在牢房里,而身旁的黑暗中,马上就传出了有人挣扎的声音。
然而,声音立刻就消失了。
入睡的犯人们因为感到变化而开始作动,今朝提心吊胆地穿过叽叽摇响的铁牢门。
一进来就立刻发现了趴倒在小房间桌上的男人,他也是和昨天不同的守卫。
“龚逝,你在哪里?”
周围几乎没有争斗的痕迹,只有翻倒的提灯光线正悠悠地晃动着。
看不见龚逝的身影,今朝不安地更往前进,里面立刻传来“慢着”的锐利声音。
“风故他就在这里,我现在带他过去那边,你不要动!”
什么?
听见龚逝不寻常的口气,今朝背后窜上一阵凉意。
脚边倒着两名守卫,提灯的光线悠然晃动。
总感觉有什么不祥的暗示,今朝站定在原地,凝视着黑暗深处。
最后,在犯人们逐渐扩大的动静声中,她听见了吱噜、吱噜……像拖着什么般的声音。
在岩壁挂着的蜡烛光线中,出现了龚逝的身影,他像是在搬运着什么重物。
靠近一看,今朝忍不住发出了轻呼,冲向两人。
龚逝确实将风故给带来了,但和今朝所想像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是受了整晚的严厉拷问,全身染血的风故。
“太过分了!”
“这家伙被他们用铁棒直接钉在岩壁上。要是拔出来的话会严重出血,只好让它留着……实在很低级啊,这个……”
风故的手脚被几根粗大的铁针刺穿,瘀黑的痂缝间现在也还在流着血。
触目惊心,今朝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被慕容的诅咒束缚、封住心灵之后,风故竟然被这么过分地对待。
慕容不仅想要操纵她,还折磨风故,让他如此地痛苦。
不可原谅。
再怎么样都太过分了。
就因为风故是凶残之神的半身?
反正不是人类也不会死,所以就可以这样折磨他?
只要受伤的话,不管是谁都会痛……风故又不是什麽都感觉不到……
今朝虽然向风故的伤口伸出了手,但因为伤实在太严重而不敢触碰。
喉咙发抖、呼吸困难,今朝拼命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并将自己的披肩披在风故身上。
但被龚逝以肩膀撑着的风故,还是一动也不动。
“舟继说,慕容应该不会杀了风故……但看来也不尽是如此。”
“不……”
“风故!?”
听到那沙哑的声音,两人连忙看向他的脸。
风故微微地张开了眼睛,虽然因为疼痛而表情扭曲,但还是想办法整理呼吸,尽力地挤出言语,“方舟继……是对的。那家伙杀不了我,也没有打算要杀……”
“为什么?这哪叫不打算!”
“慕容他知道的,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只要时间经过,不用多久就能治好。因为……我不是人类。”
“那什么意思嘛……因为那样就可以做这种事吗?”
“昨天的伤口,还看得到吗?”
这么说来,今朝才注意到,风故身上确实没有那时候受的伤。
这里和这里……就连还可以用手指指出,清楚记得的位置上都没有伤痕,只有看来像是新添的、没见过的伤口。
今朝诧异,“愈合……了吗?伤口?”
“愈合了,这次的……只是稍微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