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仪家回到屠修雯家,一路上除了碰到了几名没怎么见过的佣人并没有遇到自己熟悉的人。屠修雯似乎还在生他的气,既没有发信息跟他联系也没有来找他。别院里的房间一片漆黑,只有暖暖的路灯亮着,看样子那个小“老”中医山河并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是离开了翠竹镇还是暂时没有回来。
进屋打开空调,房间里一时还暖和不起来,但总比外面吹着寒风强。由于刚才急着回来,竟然隐隐出了一层汗,子书陌怕着凉,只是将外套敞开,揉了揉齐耳的黑发,走到沙发旁躺下,脑海中全是刚才秦仪所说的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秦仪的话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真是让子书陌难以分辨,而且按照秦仪所说,如果刘箐箐是为了钱跟人交往,那七大家族的人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从他所了解的来看,曲家大概算是七大家族里最穷的,虽然声望和颜值都很高,但毕竟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而屠家的产业涉猎颇广,从最初的手工艺品发展到后来的家具、地产、文化等方面,甚至在火热的手游这块也占有一席之地。相较于另外六个家族,屠家或者算不上最有钱,但却是最有魄力、最能够把握时机的家族。
如果说刘箐箐放弃曲典而跟屠父混在一起,那也不难理解,毕竟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何况那个时候的曲典年纪尚小,论财力和体贴以及猜测女人心思上怎么也比不上屠父。而且,屠父长得也不难看,颇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已经多金男所特有的霸气,光这两点就能让不少女人晕头转向了。
然而问题是,屠父是否真的会跟自己女儿的同学发生什么关系,而且屠妈看着也不是什么省油灯,论样貌、气质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盯自己的丈夫应该也是一把好手,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另外,刘箐箐的母亲顾阿姨的相好又是谁呢?在墓地见到的那名男子的身形瞧着可不像是屠父,也不像是魏老师,更不像曲典。子书陌在脑子里把自己来这里认识的那些男子的身形跟那名男子的做了一个比对,没有一个相符。
“屠修雯为什么这么热心想要知道谁是凶手?”这个问题也一直萦绕在子书陌的脑海中。如果说,屠修雯怀疑自己的父亲,那有可能就是希望借子书陌的手将任何不利于她父亲的线索抹去。同时也不排除屠修雯自己是凶手,也会想要做同样的事情。
子书陌只觉得一阵头疼,如坠迷雾,似乎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疑点,每一个人都有杀死刘箐箐的动机和嫌疑。
他甚至在想:假设三年前的那个夏夜,真的有人看见了行凶的人,但是却存心包庇,那么,动手的人一定是七大家族的人!而且,不仅仅是七大家族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其他的人,诸如魏老师和那些追求者们。
越想越心乱,屋内也渐渐暖和起来,子书陌翻身坐起,脱去了外套,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决定去泡个澡。
迷迷糊糊的泡在热水里,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又在子书陌的脑海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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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夜没有睡踏实的子书陌慌忙起身,揉着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皮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身穿警察制服的雷强,身旁是一脸惶恐的屠修雯。屠修雯的脸色看起来比往日显得黯淡些,下眼睑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有些萎靡,想来昨晚没有休息好。
子书陌刚来得及跟二人打了个招呼,雷强便夺门而入,屠修雯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跟着走进了房间。
雷强一面扫视着房间,一面问道:“子书陌,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门缝钻进来的寒风让子书陌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掩上房门不悦地反问道。
“我问你,你就答我!”雷强猛然停下脚步,扭头恶狠狠地瞪视这子书陌,恨不能一口吞了他似的。
子书陌抿紧嘴角,眉头皱在了一起,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这个雷强霸道得紧,就算是警察这样闯进别人的房间也太让人厌恶了,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示弱,否则踹鼻子上脸!
屠修雯拉了拉子书陌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秦仪死了。”
子书陌一怔,缓缓扭头看向屠修雯,半晌愕然道:“秦仪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雷强快步走到子书陌身旁,伸手将屠修雯拉到一旁,居高临下地对子书陌说道:“现在是我问你,轮不到你提问!你快说,昨儿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人证?物证?”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昨天送她回家还好好的啊!?是什么人杀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书陌被这个消息震惊了,默不作声,愕然地坐在了沙发上,直到雷强再次发出狮子吼的功夫,才把他惊醒。他没有再计较雷强的态度,将昨天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如果你不信,可以询问咖啡厅的服务员,还有,我回来的时候,屠家的佣人也见过我,就算佣人没有见过我,还有监控应该也有记录。”子书陌思索着回答道。
雷强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么说也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她?”子书陌不悦地反唇相讥。
“理由?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理由可以有很多,也可能毫无理由!总之,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不要离开翠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