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孩子估计是被打怕了,林初一解开他们时依然不敢动,也不闹。只是寒冷加上恐惧,都在瑟瑟发抖。只有韩当当新来的“不懂规矩”,他认得这是对门的叔叔,哪里顾得了害怕,一解开就哭着闹着要回家找奶奶。
林初一摸摸口袋,这对门叔叔寒碜得有点尴尬,口袋里连块糖都欠奉。他只得一脸无赖地一边安抚着当当,一边让让其他小朋友继续安静等待,警察粟粟马上就来救大家出去了。要是这伙小鬼回过神来出去一闹,外面的现场可要糟糕至极。
果然很快,外面传来了马达和刹车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不许动,举起手来”。门口传来几声断喝。
拜托,是我开着门哄着小孩等你们好不好。林初一心里嘟哝着,还是举起了手慢慢站起身。他感觉得出身后有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和后背。
“我是来救人的,正主都在外面躺着,两个女的跑了。”林初一淡淡地说。
一众小孩看这阵仗,再忍不住哭喊起来。场面有点失控,门口的警察这会脸上的表情肯定十分精彩。“胡闹”,后面进来的一个人喝道,“枪放下”。
林初一这时才慢慢转过身,几个身着便衣却荷枪实弹的警察挤在门外。枪口指地,两手依然保持着随时射击的持枪姿势。
特警,林初一告诉自己。站在他们后面的另一位便衣分开众人走到林初一跟前,向林初一伸出右手说道:“刑侦队长林励。”
林初一这时才发现自己双手依然举着,赶紧放下,跟对方握了握手道:“哦,自家人,我叫林初一。”
“当当,当当。”一个满脸憔悴的女子焦急地喊着,一把推开众便衣冲了进来,将当当抱在怀里。这女子当然就是韩云缄,从下班到现在,看得出她粒米未进,一脸憔悴。
为了安抚母亲,她自己一直硬撑着,直到这时才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
林励把这里交给两个女便衣照看,和林初一走到客厅。外面受伤的人贩子都已经被带着警犬的便衣找到,随行的医护人员正在给他们检查。
林初一看着客厅中一张破旧的茶几,上面还摆着扑克牌。他指着桌旁的一张凳子说:“这里,刚才其中一个女的应该是坐这张凳子,后门开着,可能是从后面走了。他们的车已经坏了,应该跑不远。”
林励赶紧叫人带警犬进来。警犬对着凳子闻了一下,然后一路呜呜叫着往后门寻去。
“一队,带警犬搜捕。”林励的命令简单明了。
林初一继续指着另一个开着门的房间说:“另一个女的,之前应该是和他们老大在左边这间休息,两个人的气息,不知警犬有办法没。”
“二队”,林励喊道。
“是”,二队的领队已不需要林励多说,带着另一头警犬进了房间。然后也是呜呜的从后门出去了。
几个便衣已经进来开始整理现场,林励和林初一走到门外。
“你是为当当来的?”林励问。
林初一答道:“是的,我伤人是出于无奈,对方那么多人,我保护不了孩子”。
“我明白”,林励看着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不明白的是,对方没留下什么线索,你怎么能这么快找到?”
“这个……”,林初一有点不知怎么说好,“你算不算唯物主义者?”
林励愕然问道:“这跟唯物唯心有什么关系?”
林初一说:“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跟现在人们普遍所学的唯物主义就有关系了。”
“好了,直说吧,你用什么办法?”林励有点不耐烦。
林初一说:“起卦占卜,一种先天易数,在市面上的易学典籍中没见流传”。
他觉得这个没必要对林励隐瞒。
“哦”,林励一副不得不信的表情,但没再说什么。他是聪明人,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明天能不能来趟刑侦队?”林励接着说,“只是走完程序,做个笔录。”
林初一开始心里一紧,听他补充才放下心来。倒不是怕,是不想惹麻烦。“好的”,他无意地应着,却看见韩云缄抱着当当出来了。
韩云缄也看到了林初一,径直走了过来。
“谢谢”。她紧抿着嘴唇,脸上泪痕未干,这会儿也是不知对他说什么好。“你没事吧?”她突然注意到林初一额上挂了彩。
林初一淡淡说道:“没事,一点皮外伤。你带当当回家好好休息吧,赶紧跟他奶奶先报个平安。”
“嗯。我已经报了。你赶紧让医生检查下好不,哪怕给伤口消消毒也好。”韩云缄一脸担忧地说,心里暗暗责怪他怎能这么粗心大意。
年轻男女有时就这么奇怪,这俩本来也没这么熟的吧,现在倒好像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林初一不愿跟她纠结这种问题,只好答应道:“好吧,对了,我明天想请个假,事假。”
“病假吧,”韩云缄说,“你毕竟受伤了,批了。”
好吧,她本来就是人事行政主管,这事归她批。
他叫随队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没伤到真皮层,只是上药做了消毒和简易包扎。他窃以为这完全是小题大做了。
林励看起来也就不到30岁的样子,像枪杆一样笔挺的脊背,一张俊朗的国字脸上,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给人一身正气的感觉,当然,对于他的对手而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