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六这晚,夜聆依最终回去幻玄的时候,心情非常的好。好到,凤惜缘见了她的状态登时就吃了一口飞醋,但在察觉到了她心情之后,却改了主意不去揪着“小事儿”破坏她心情的那种程度。
日常把“吃醋”当“**”的人,突然正经起来,其中自然有他为了夜聆依的考量。
而夜聆依也明白。
所以——
“阿缘,”夜聆依唇上是人为的红,正是某人“正经”起来的标志。好在,床还在两米开外,保持“人形”站着做些事情的时候,彼此还是有分寸的,还没到使之有碍观瞻的地步。
“我很开心。”大概她男人宽阔的胸膛也能回音吧,她声音有些低沉。
很久之前,都不记得那是谁了,有人当她面质问过她,为什么她什么都有,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有却还要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去决定别人的事情。当时她身边的那人护她短替她回说:朋友,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其实,你要是也有个装不认识你的爹,有个拿你当夺夫仇人的娘,还配上一步步都有人设计的人生,兴许,你也可以。
夜聆依的人生绝对排不上“最惨烈”,但对于她这个真实的人来说,爹娘确实是她最不想接触深究的东西。而今这一外人都认为是她最够不上的点,突然在她自己不求不问的情况下,被以一种她可以接受乐于接受的方式解决掉了,她怎么会不开心。
以往说一千道一万,但是事实上,亲生父母啊那是,谁还能真的不痛不痒的把这道坎儿过去不成?更何况,夜聆依这个,还是她为人一生最脆弱的童年时期的阴影,是她上一辈子到死都没去试着解答的难题。
夜聆依现在和方才的夜慈一样有的说但不好说,凤惜缘和那会儿的花无间一样的对于内情不知晓。但自己男人之于她,和花无间之于夜慈,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不必说什么,他能够猜得到;她也不想说什么,私心里还是怕他多多少少想到母妃,会难过。
凤惜缘半屈着膝松松靠在窗边,身形自然矮下去一截儿,此时低下头来去找手撑着窗台边半靠在他身上的夜聆依倒也方便,额头抵住她的,他声音低低的道:“嗯,我家夫人,值得。”
夜聆依觉得他头发蹭着痒人,又怕自己满额头的零零碎碎硌到他,因此给他碰了一下便错开来往他怀里贴。
她甚少在行动上表现的这么软,话里也是:“嗯,值得。你家夫人的男人,也值得。”她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碰了碰他耳垂,往后仰了仰,给他看见脸,“只是你家夫人过于好了,占用了你所有的‘值得’,所以,难以再给你别的了。”
“不过,”夜聆依伸他腰后的手勾了一缕头发缠到指间,“你自己也是说过的,你有我,就够了。”
凤惜缘笑,陪她绕口令:“那我家夫人这么说,是嫌她男人不够好,不能把她的全部也对应占了?”
“嗯。”夜聆依一本正经的点头,“一点点。”
她踮了踮脚靠上去,成功让自己嘴唇更红了一层后,道:“譬如说,有些时候,尤其应当的时候,他总是在多余的腻歪,尽是嘴上功夫,又怂又软,非要等着我挑出来才行。”
凤惜缘温柔疼惜的眼神慢慢变了,颇像平静的海面开始起“浪”。
“正应该,少说,多做,才是。”夜聆依又在他耳垂山若即若离的蹭了蹭。
那么,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讲实话,凤惜缘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失落不满,就那一丁丁点儿的醋意,两个长吻也早就消磨掉了。只是,夫人这种送上门来的安慰体贴,他怎么可能不要。
他往后伸手在窗台上一撑,直起身来,低头吻上夜聆依仅为做些象征性的安抚,手上直接就想把她打横抱上床。
这离床边也没多远,推牵两步就过去了,非要仗着自己手上那点子力气,自己找麻烦。
而麻烦马上就到了——
夜聆依两只手分别压到了凤惜缘已在她腰侧的胳膊上,倒出嘴来,一口气都没喘匀:“等等。”
凤惜缘这时候的举动堪称好夫君楷模,他立刻就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更无意于给自己灭一灭已经烧到天灵盖的火,凝神到了极点。
“夫人,怎么了?”这人不知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在,才能在一瞬间被激出这么大反应。
然而,大可不必。
因为夜聆依根本没事儿,硬要说有,那就是她现在表露出来的,给某人亲的上气不接下气。
其他的——
野还是绝医大人野。她一只手探到了凤惜缘身后,另一只手压在人胸膛上给人推回了原地,也就是窗台边,而后凑到他耳边,以一种很刻意很刻意的压低沉了的声音道:“就在这里,你别动。”
凤惜缘还没意识过来,眼眸和眼眶被人被己逼的红红的,心里却还不向谁服输一般,强自保持着那点从出现开始就岌岌可危的清醒。
夜聆依忽然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咬了之后,还没撒开。而她手上动作更是没个收敛,很快,凤惜缘的头发也红了;腿错腿的站姿下,她又轻轻向上曲了曲膝……
美人眼角染泪,大领口的衣衫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被撤下了有一半去,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哑在了喉咙口。
于此同时她轻轻问道:“试试?”
凤惜缘:“……”
夜聆依又刻意强调什么似的,道:“你别动。”
原来人这种生物的“开心”